箫凝嘉自然不知道英州已经有人惦记上她了。
她们此时已在英州最大的一处客栈落了脚。
一路颠簸,她略感疲惫,与大家一起用过晚膳后,她便早早进了房间休息,夏蝉则一直在门口守着。
当晚间看见惊蛰过来时,夏蝉忙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上前小声问道:“郡主已经歇下了,可是王爷有什么吩咐?”
惊蛰摇摇头,轻声道:“王爷现在正在见英州官员,便让我来问问郡主一会儿可要用宵夜,既然郡主休息了,我这便去回禀王爷。”
墨敬染与前来拜见的英州别驾贺长之聊了不到半个时辰,便亲自送他出去,行至门口时,墨敬染表情严肃的叮嘱道:“你切记一定要保管好东西,明日本王去御史府时交于本王,这或许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
贺长之郑重的拱手道:“王爷放心,下官定当守护好。”
贺长之离开后墨敬染随意的瞥了眼身后墙角的黑影,眼神暗了暗,之后不动声色的进去了。
这一日晚间临近子时,英州城的百姓都已歇下了,除了偶尔能听到的几声犬吠,整座城已彻底安静下来。
忽然位于英州刺史府东南角的一个房间似有点点火光,不多时,那光便越来越亮,直到最终火光冲天,犹如炼狱。
等到火被彻底熄灭时,里面的一切都已化为灰烬。
而与此同时,距离这里不远的另一个大宅院里,几个黑衣人飞身而入,直奔院内的房。
他们进了房不多时便被院中值守的护卫发现,这些黑衣人便与院中的护卫打作一团。
当这院落的主人贺长之匆忙赶过来时,一个黑衣人趁乱忽然闪身过去一剑刺在了他的肩上,之后几人眼见已经暴露,默契的虚晃了几剑快速逃离而去。
自从英州刺史程育锡被抓进京,英州便由英州别驾贺长之代为管理。
墨敬染曾派人查过这个人,贺长之为人公正,做事低调,倒是个难得的好官,只是之前一直被程育锡压制,难以大展拳脚。
如今两位王爷到英州查案,墨敬染又刚刚与他见过面,前后不到两个时辰,贺长之便被刺伤,要说这其中没有关联怕是任谁都难以相信。
墨敬染和墨敬琦收到消息时天已微亮,二人匆忙带人前往,贺长之伤口已经包扎完毕。
墨敬琦颇为关心他的伤势,得知没有生命之忧时,他一脸真诚的开口道:“那就好,这些贼人简直胆大包天,抓到定要严惩不贷,你与本王说说,他们可有什么特征,你可有怀疑的对象?”
贺长之摇了摇头:“禀王爷,天色太黑,他们出手又快,下官只能确定是四个人,其他一无所获。”
墨敬琦紧锁眉头:“这可不好找啊。”
墨敬染叹了声气:“唉,倒是本王连累了你。”
他这话说的巧妙,不仅无形中便把贺长之归于自己的一方,也使得贺长之忽然联想到他之前禀报之事,因此看向翰王时便多了些戒备之心。
几人正在叙话,便听到下人匆忙来报:“两位王爷、贺大人,不好了!刺史夫人和公子的房间突起大火,母子二人均葬身火海,尸骨无存。”
贺长之猛的起身,顾不得伤口被撑开还渗着血,赶忙道:“二位王爷,可愿随下官一同前往?”
“自然要去。”墨敬琦愤然道,没想到竟然有人如此大胆,本王刚到英州就发生这种事,这是挑衅,简直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墨敬染不置可否,几人带着一队亲兵又前往刺史府,到达刺史府时天已经大亮了。
刺史府面积广阔,气势恢宏,原本刺史夫人住的是后院儿最中央的院落,自从刺史程育锡被抓,昌明帝下旨暂时软禁了御史夫人和其嫡子,并迁至了东南方的一个小角落里。
这里一直由皇帝派来的人看守着,就在昨晚失火前看守之人却全部被敲晕扔在了附近的花园里,清醒后才慌忙救火,但已为时晚矣。
贺长之对皇帝派来的人不好过多责问,但墨敬琦不同,他赶到时便火冒三丈的踹了领头的中郎将一脚,呵斥道:“你知不知道这二人有多重要?你们干什么吃的,不想活了是不是?”
中郎将吴鹰也很憋屈,他其实也算是受害者,但也确实是他失职,面对的又是最得圣宠的翰王,他也不敢辩解,只是一直在请罪。
墨敬琦原本打算既然撬不开程育锡的嘴,那就从他的妻儿身上做章,可如今看来,他的如意算盘算是白打了,一切都随着这一场大火付之东流了。
他越想越气,一抬脚又要踹向吴鹰,墨敬染一伸手把吴鹰拉向一边,墨敬琦踹了个空,瞪着眼睛道:“翊王,你什么意思!”
墨敬染冷静的问道:“翰王兄踹他几脚能改变现在的情况吗?”
他看了眼一脸愧疚的吴鹰道:“虽然他们失职,但也并不能完全怨他们,对方出手诡异,有备而来,他们也是着了道,我们是要解决问题,而不是迁怒于人。”
墨敬琦冷哼:“你说的轻松,人都没了怎么解决问题!”
墨敬染不再理他,而是镇定的吩咐道:“贺大人,你派人仔细查探这里和你府上,看看是否有所关联,封锁全城严查凶手;另把英州近五年所有的兵丁名册和银两收支账册拿给本王。”
“是,下官这就去办。”贺大人领命而去。
墨敬琦却板着脸道:“翊王,父皇可是让你我二人一同查案,你怎么能擅自做主行事,要查这些也是本王与你一起查才行。”
墨敬染冷冷的看向他刚要说话,忽然见夏蝉从远处飞奔而来,人未至声先到:“王爷,出事了,郡主不见了!”
墨敬染脸色骤变:“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