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使馆中,洛白恭敬的站在一旁缓缓开口:“其实,我也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师父号紫阳真人,至于原名我也不知晓。
他曾亲口告诉我,我的太师父是东黎摄政王妃,而且他是王妃的唯一弟子,玄医门也是太师父一手创办的,他只是暂时替太师父守着而已。
三年前我第一次离开玄医门时,师父曾叮嘱我太师父有一个女儿随摄政王住在忘忧山上,如果有一日有幸见到这位小师姑一定要告诉她,玄医门等着她去继任门主呢。”
“那他为什么不自己来忘忧山找我?”
洛白摇了摇头:“我也曾经问过,他老人家没有回答,而且,师父已有十年没离开过玄医谷了。”
箫凝嘉静静的听完洛白的话沉默不语,他相信说的都是真的,之前她对于乌海身上的疑惑也终于解开。
只是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而且似乎有更多的谜团需要解开,为什么小时候她娘从未和她说过这些,后来他父王也是从未提及。
而且,十年前正是她母妃失踪的时间,玄医门主这么巧十年未出玄医谷。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努力消化着这些消息,这其中定有隐情,稳了稳心神,她又开口问了玄医门的一些信息以及乌海的事情。
洛白自是知无不言,玄医门的弟子都是从小培养的,大多数都是穷苦孩子出身,门中有规定所有弟子需得在门中学医满十年经门主考核通过后方可入尘世。
而乌海就是因为耐不住每日专研医术的寂寞,趁师父闭关之时偷了师父的毒术纲目一个人偷跑了出来,他这次就是专程来抓他回去的。
箫凝嘉听他说完看向墨敬染,墨敬染道:“乌海真正要害的是你,理应由你处置。”
箫凝嘉:“乌海心术不正,若不能严加管教,以后必酿成大祸,我今日可以让你把他带走,但日后让我知道他依然用毒害人,为非作歹,必取他性命。”
洛白踢了一脚一直跪在地上的乌海,沉声道:“还不快谢过小师姑。”
乌海此时心里别提多憋屈了,他一心以为师兄会替他报仇,没想到竟是自己不长眼的惹到了所谓的小师姑,他只能尴尬的开口:“多谢小、小师姑开恩。”
洛白也拱手说道:“多谢小师姑。”
他又看向墨敬染,眼神很是复杂,态度倒是好了很多,“谢过翊王。”
他略有犹豫但却再次开口:“如果无事洛白今日就带他返回玄医谷,只是,洛白冒昧,不知小师姑可否……可否和我一同回去一趟,师父他老人家一直很想见您。”
箫凝嘉其实也很想他见见这个莫名多出来的师兄,或许见到这位师兄就能知道更多关于他娘的消息。
但这一切都只是洛白一面之词,有那么多疑团未解,她并不想这样贸然前往。
墨敬染似乎看出她的想法,柔声道:“阿凝若是想去,我可以陪你一起。”
箫凝嘉轻轻摇头:“不,十年都等了,也不差这一时。我对玄医门主之位也不感兴趣,若是有缘自会相见。”
洛白也知此事强求不得,只能再次谢过箫凝嘉和翊王的高抬贵手之后,带着乌海匆匆离开。
箫凝嘉看着墨敬染问道:“你这样私自放走乌海,陛下会不会怪罪于你?”
墨敬染语气淡淡的道:“他在意的不过是威胁到他皇位的平王而已,其他人没那么重要。”
箫凝嘉问道:“你们北齐太医医术如何,若是医术够高明,应该看出他中了毒,虽然我自信无人能解得了我的毒,但是起码能证明平王是因毒所致,并非是真心出言不逊,陛下或许会高抬贵手就此揭过此事。”
墨敬染轻哼一声:“本来或许他们还有翻盘的机会,但在宫宴之前,翰王已经把所有罪证交给了陛下,他不仅是出言不逊说的那些话,他在英州养的兵马可是实打实的存在。
我们这位陛下疑心重的很,怎么还可能容忍得了他?若是他再狠些,墨敬泓这次怕是性命难保。”
箫凝嘉疑惑道:“毕竟是自己亲儿子他会这么狠?”
墨敬染双眸低垂,眼里藏着复杂的情绪。
他缓缓开口:“阿凝,你也生在皇室,难道不知这皇权富贵之下,素来是先有君臣,才有父子。或者说是只有君臣,哪来的父子?”
墨敬染的语气包含着浓浓的心寒与落寞。
箫凝嘉知道他们父子感情素来淡漠,她不想让他陷入悲伤的情绪中,于是便转了话题道:“我刚忘问了洛白一件事,我怀疑一直给穆子修压制毒素的人就是他。”
墨敬染果然被他成功带入了下一话题,他略带醋意道:“哦,就是你在洛水县救的那个少年?他有什么好值得你一直惦记。”
墨敬染薄唇微抿语气中竟然带着一丝丝委屈。
箫凝嘉白了他一眼:“你那时一直派人跟踪我,不是都清楚怎么回事吗?”
“就是不想看见你对别的男人好,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得到你的关心。”
随后他又像是想起什么赶忙解释道:“我这可不是乱吃醋,我只是,我只是觉得你不要太劳累,少关心些无关紧要的人。”
箫凝嘉看着他明明在意还要强行解释,心中暗暗好笑,她认真说道:“穆子修是穆家家主的亲弟弟。穆氏不仅掌握你们北齐经济命脉,甚至在四国中都很有影响力,这样的人,我们就当结个善缘,何乐而不为?”
墨敬染一愣脱口问道:“我们?”
箫凝嘉点点头:“我虽然不懂北齐朝局,但若有一日,北齐风云变幻,各方势力虎视眈眈之时,那不仅仅要争得朝中重臣支持,穆氏也至关重要,我希望到那时,即便他不能为我们所用,起码也不会站在敌人的那方。”
墨敬染再一次心潮澎湃的望着箫凝嘉,“阿凝,我何德何能……”
他何德何能,能得一如此聪慧的女子为他全心全意筹谋,墨敬染一时语塞,只是深情的看着箫凝嘉,似乎没有什么语言可以表达他的情绪。
箫凝嘉莞尔一笑:“我们自小相识,你何须多言,只要不怪我多事就好。”
“怎会,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