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蝉来提醒她要用晚膳时,箫凝嘉才发现天色渐暗,她站起身伸了伸胳膊,吩咐道:“夏蝉,你一会儿去趟翊王府,告诉墨敬染晚上来一趟。”
夏蝉不由得想到惊蛰,脸上微红,低声道:“是。”
箫凝嘉看到她的反应,忽然想起在望仙峰时她与惊蛰二人的异样,他与墨敬染并没有当着他们二人的面追问,但不代表就此放任不管,她板着脸道:“夏蝉,你之前有事瞒我。”箫凝嘉不是问句而是肯定的说道。
夏蝉心中一紧,扑通跪倒在地:“郡主,您要为奴婢做主啊。”夏蝉把惊蛰对她说的话原原本本的交代了个清楚。
箫凝嘉愣了愣突然低笑道:“没看出来啊,惊蛰平时看上去既呆板又无趣,没想到还挺会撩的嘛,也是我家夏蝉有魅力呀。”
“哎呀,郡主,你就别取笑奴婢了,奴婢要怎么办啊?”夏蝉在旁急得满脸绯红。
“什么怎么办,这是好事啊,惊蛰若能真心对你,这也不失为一桩好姻缘,你若也不反感他,就正常相处,观察他一段时间再说。”
夏蝉却赶忙反驳道:“不,奴婢不嫁人,奴婢要伺候郡主一辈子。”
箫凝嘉不由得失笑道:“你想想,以后你若嫁给惊蛰,或许就更方便在我身边了呢,是不是一举两得。”
夏蝉一愣,想到郡主和翊王早晚都是要成婚的,忽然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恍然大悟道:“郡主,你说的对,奴婢之前怎么没想到呢,呵呵,呵呵呵……”
箫凝嘉看着一脸傻笑的夏蝉,无奈摇摇头道:“此时说这些还尚早,也要看看惊蛰是不是值得嫁才行。”夏蝉红着脸害羞的点了点头。
箫凝嘉用过晚膳后,一边摆弄着她的那些药材一边等着墨敬染的到来。她以为墨敬染事务繁忙,怕是要很晚才能到,没想到刚刚过了戌时,院落外便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箫凝嘉起身打开房门,便见墨敬染一身夜行衣,正脚步极轻的向她房间走来,箫凝嘉一愣,看他这模样,倒真像是个夜探闺房偷香窃欲的小贼。
她低声笑着问道:“你这是打算去哪儿做贼去?”
墨敬染看了她一眼,没开口大步进了房间,顺手把房门一关,一把揽过旁边的箫凝嘉然后忽然转身,箫凝嘉被弄得猝不及防,脚下一滑后背就要撞上门旁的墙壁上,墨敬染倾身向前,手疾眼快的用手心垫了上去。
瞬间两人的脸已近在咫尺,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略有急促的呼吸。
墨敬染忽然伸出手轻轻勾起箫凝嘉的下巴,那带着薄茧的手指让箫凝嘉觉得微微发痒,墨敬染低沉又魅惑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姑娘如此明艳动人,实在让人心生欢喜,做我的娘子怎么样?”
箫凝嘉脸色一红,啪的拍开他有些发烫的手低声道:“登徒子。”
墨敬染往后退了退呵呵笑道:“怎么了,你不是说我像贼吗?这样才更像,”他忽然倾身语气暧昧的说道:还是个采花贼呢。”
箫凝嘉似嗔似怒的瞪了他一眼:“墨敬染,你给我正经些!”
墨敬染一秒切换表情,严肃道:“是,郡主,在下遵命。”
“你这人……”箫凝嘉实在受不了他的这副模样,赶忙道:“你快说怎么穿成这样?”
墨敬染收起玩笑的模样,认真道:“打算去夜探翰王府,阿凝要不要一起去?”
箫凝嘉眼前一亮:“好啊,好久都没干过这种事了。”
“……”墨敬染按了按眉心,也不知道告诉阿凝是不是对的,他就知道本质上阿凝并不是个安分的主。
忽然听到箫凝嘉问道:“对了,你为什么要夜探翰王府?”
墨敬染幽幽道:“墨敬琦现在失了圣心,连之前势在必得的负责西戎和谈的差事都失去了,他定然要另想办法,今日我收到消息,他晚上约了人密谈,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约的是谁。”
“墨敬琦不是昌明帝最器重的皇子吗,怎么会忽然失了圣心?”箫凝嘉一脸好奇的问道。
墨敬染云淡风轻的解释道:“也没什么,就是引导着他对陛下表了下忠心,比如他能为陛下分担政务,让陛下少操劳些什么的。”
“嗯?”
箫凝嘉没太懂,可墨敬染诡秘一笑却接着说道:“那些话都是当年陛下对皇祖父说过的。可他心怀不轨,一点点在朝中结党营私,图谋皇位,甚至后来慢慢架空了皇祖父的权力,最终不得不传位给他,如今的墨敬琦就是当年的他啊,他怎么会不防?”
箫凝嘉嘴角上扬:“……翊王殿下高明。”几句话无形中就让那父子二人生了嫌隙。
墨敬染躬身抱拳嘴角含笑道:“郡主谬赞,主要是师父教的好,”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就是,他自己足够蠢。”
箫凝嘉:“又油嘴滑舌!”
“对了,还有件事,”箫凝嘉从床头小抽屉里拿出她收到的密函,面色凝重道:“你看看吧。”
墨敬染一愣,快速读完上面的信息,有些诧异道:“这个云阳公主竟然是假的?”其实也不完全算是假的,这个云阳公主本随母姓顾,名元晴,确实是西戎老皇帝的女儿,只是不是西戎皇后所出,而是老皇帝当年微服出巡时与一个民间女子所生,后来回宫后,皇帝很快便忘了这一段往事,并不知道还有个女儿流落民间,更不知其母女二人在宫外生活不易,几经波折才好不容易生存下来。
而随着年龄的增长,那顾元晴也越来越漂亮,机缘巧合下,竟引起了当朝三皇子的注意,甚至要纳入府中为妾,她的母亲才不得已说出实情。
可万万没想到,却正巧赶上两国和谈,皇后假意请母女二人进宫一叙,转手就扣押了她的母亲,威胁她代替嫡公主前来和亲。
箫凝嘉微微叹了口气道:“她本也是苦命之人,容貌出众又无自保能力,难免遭人惦记,他也是出于同情教了她一些自保的本事。”
墨敬染沉思片刻道:“能教她摄魂曲怕不止是同情而已吧。”
箫凝嘉淡淡道:“教给谁什么是他的自由,我没想过干涉。”
墨敬染不置可否,又道:“阿凝,还有一事,我觉得甚是蹊跷,和谈条件中有一项是让西戎每年进贡三十个美女,据说是云阳公主为讨陛下欢心主动提出的,陛下大喜,已经连续几日都留宿在其宫内。可我总觉得这其中怕是有什么阴谋。
箫凝嘉秀眉微皱,又拿起密信指着一行字道:“你看这里,‘另最近几月西戎时有妙龄女子失踪,似有神秘力量暗中操控,还在探查之中’,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