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凝嘉听的心里发闷,一将功成万骨枯,一场战役不知道要夺去多少人的生命,北齐和西戎数年纠葛,不知道要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生死相隔。
她认真的开口:“墨敬染,我不喜欢战争,争名夺利,开疆扩土,帝王的权杖之上堆满的是皑皑白骨,人生不过百年,到头来皆是一场虚无。”
墨敬染正色道:“阿凝放心,我要权力也不过是不想受他人掣肘,终有一日,我会让这天下海晏河清,四海升平。”
“嗯。”箫凝嘉轻轻点着头,忽然她低呼了一句:“遭了,我那会儿有些生气,就在叶青歌身上撒了点儿东西。”
在玲珑阁时叶青歌举起手中软鞭要打她,她就顺手一弹,当时叶青歌只觉得手臂一麻,可箫凝嘉的药哪有那么简单?明日她大概就会知道什么叫疼的生不如死了。
可现在知道了定北侯府和墨敬染的关系,她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墨敬染却淡定的道:“正好,就应该让她受些罪以后才能长记性。不然以她那单纯到愚蠢的性子,指不定以后会惹出什么祸事来。”
箫凝嘉觉得有些不妥,还是想派人去送解药,却见墨竟然忽然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再等等,明天再给她也不晚。”
箫凝嘉直觉他大概是有了什么坏主意,但也没有多问。
她又想到庄兰依:“对了,庄兰依的事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既然话已说开,她心里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执念,你何必特意让惊蛰去告诉庄丞相?”
墨敬染眼神微冷:“庄世成那个老狐狸,看似保持中立,哪个皇子也不沾,可暗地里他的长子与墨敬琦走的很近,旁支中的一个嫡女是三皇子的侧妃。这不又打算把他嫡女塞给我,哼,他想的倒美,我就是要逼着他表明态度。”
箫凝嘉:“什么叫塞给你,那叫嫁,你这人……,唉,没想到这点小事也能被你利用到还想这么多,还真是走一步想十步的主。”
墨敬染一本正经的说道:“嗯,都是我师父教的好。”
箫凝嘉:“……”
好吧,他说的都对,反正她怎么也不能说她父王的不是。
二人说着话品着茶,夏蝉从层层的帷幔后转了进来:在箫凝嘉耳边低声禀报“郡主,春絮求见,可以吗?”
“嗯,让她过来吧。”
清风明月楼的设计,最重私密性。每个座位都是独立空间,而且相隔甚远,也不担心别人看到。
没一会,春絮匆匆走来,见到箫凝嘉,双膝跪地,声音哽咽:“拜见郡主,奴婢好想你。”又看向一边“奴婢见过翊王殿下。”
箫凝嘉看着春絮一身淡紫色罗裙,没有多余的配饰,目光沉稳,略施粉黛,整个人淡雅又干练,她满意的笑了笑:“半年未见,春絮这女掌柜的气质越发明显了。”
她的话让春絮有些羞赧,她如今在人前确实是人人敬重的女掌柜,但在箫凝嘉面前却谨记着自己的身份。
她轻声开口:“可奴婢还是想回到郡主身边伺候郡主。”
“以后会让你回来的。”箫凝嘉接着问:“怎么不见秋叶?”
“回郡主,秋叶今早去了城郊的茶场验货还没有回来。”
墨敬染忽然问道:“这里一直是让她们打理?”
“嗯,怎么了?”
墨敬染失笑:“我的人查过这里,一无所获。对这里的掌柜倒是评价颇高,说是做事干练老到,滴水不漏,这样说来,阿凝比我厉害。”
墨敬染顺手从怀里拿出一个纯黑的玄铁令牌丢在桌上,看向春絮:“以后若有什么事可以拿这令牌去天香楼找王掌柜,你们也算有个照应。”
春絮震惊道:“天香楼是尚京城里最大的酒楼,权贵云集,日进斗金,没想到竟然是王爷的产业。”
箫凝嘉狐疑的看着他:“最大的酒楼?日进斗金?这五年你也不常在京城,怎么做了这么多的事?”
墨敬染一脸无奈:“唉,没办法,为了多攒些聘礼尽快娶妻只能辛苦些了。”
夏蝉和春絮在一旁低声的偷笑,郡主和王爷的感情很好,她们一直看在眼里,可如今的王爷似乎说话直白风趣了许多呢。
箫凝嘉“……”
她安慰自己,算了反正这里也都是自己人,没什么好害羞的。
箫凝嘉又听春絮禀报了一番这里的情况,等离开时已经接近傍晚。
墨敬染坚持要带她到天香楼用膳,他告诉她酒楼里有一道极具特色的玉露珍珠鱼丸,口感独特味道鲜美,她若不吃必定后悔。
箫凝嘉顿时眼睛发亮,却还偏要一本正经的开口:“那本宫就赏你个薄面,勉强去尝尝吧。”
墨敬染扬起唇角,最终没控制住低低笑出了声,惹得箫凝嘉嗔怒的瞪了他一眼。
墨敬染心神一荡,他真是爱惨了她这副模样。‘看来要加快速度了,争取早日把她娶回府,’他在心里暗搓搓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