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也看着纯王,继续说道:“我确定!”
“墨梨右手腕儿内侧两指左右的地方有一颗芝麻大小的褐色痣。右耳垂儿下缘有一颗半颗芝麻大小的浅褐色痣,因为是在下缘,不在正面,也不在背面,又极小颜色也浅,所以很少有人会注意到。”
“就算是易容,耳垂儿下缘的这颗痣,很容易就被忽略。”
“另外,还有一个,就是墨梨自小便身子不好,打耳洞时也出现了意外,针穿过去的时候,墨梨的耳朵流血不止,疼痛难忍,隆国公夫人爱女心切,墨梨的右耳便没有打耳洞。一般穿耳洞最多几日便好了,通常也就是红肿,墨梨左耳的耳洞却化脓了,一个多月才好。”
北陈国的风俗是女孩子七岁的时候都要打耳洞,至少左右耳一边一个,传说是为了驱邪,流传至今便成了固定的风俗,不做就会显得怪异,所以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皇族贵胄,甚至是家奴,都无一不遵循。
是以,找到一个与墨梨身量差不多,年纪相仿,又同样右耳没有打耳洞的女子谈何容易?
而且,赐婚到完婚不过三月有余,根本来不及等耳洞长合,就算是时间够,配戴耳环时间久了,耳洞根本就无法长合,近处细看,总是能看得出来。
“这三处,上元夜在露台上,我全看过了,都合得上。”
纯王很是惊诧,那时他根本没有注意张诚什么时候靠近过墨梨。
“你当时,心思都是乱的,有些疏忽也是正常。而且,我也没那么差。”张诚嘿嘿笑着,搓了搓手,“你也别太在意,这个不是重点。”
纯王挑了挑眉毛让张诚继续。
“再说句没有铁证的。其实,对一个很熟悉又非常关注的人,就算看她的背影,都能知道她是不是,根本不需要看那些细节。我核对那几处细节,不过是为了万无一失。”
“当然了,往后,最熟悉纯王妃的,就是纯王殿下了。”
张诚还不忘找补一句。
“就算是隆国公夫妇和小公爷没有发现,墨允和墨不流那两个人精,估计早就发现纯王妃的异常了,就是憋着没说,倒也是能理解。”
“这事儿太玄乎了,他们可能也确实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捅出来对隆国公府也没什么好处,弄不好,还得让陛下治个欺君之罪,所以也只能是看看再说,走一步看一步。”
张诚吧啦吧啦地说着,话里话外地替隆国公府说着情,还不时拿眼瞄瞄纯王的脸色。
“所以啊,现在的纯王妃根本就不是原来的墨梨,我们爱的不是同一个人,你也就没必要跟我道什么歉。你看,我们要不要进去坐着聊?”
冰凉的青石板上跪了半天,张诚的膝盖已经生疼了。
“原来的墨梨有什么好?!”
纯王白了张诚一眼,要站起来,却发现腿已经跪麻跪僵了,一下子坐倒在了地上。
“啊?”张诚没想到纯王的关注点居然在这儿,愣了一下,见纯王摔倒赶紧去扶,结果自己也摔了,他的情况也没好哪儿去。
两个人只好坐在地上,揉搓着膝盖,慢慢活动着,等腿自己恢复正常。
“七哥,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张诚忍不住问道。
“刚才说的话,你一个字都不许跟旁人提起,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纯王一脸严肃地说道。
“知道了。”
张诚点头应道。
纯王强撑着站起来,向外走去。
腿还有点儿不利索,但并不影响纯王走得雅正端庄又潇洒。
“七哥~”张诚从地上爬起来,追了两步,“你跟她在一起不害怕吗?太邪性了!”
纯王径直走出了院子,张诚的话却久久萦绕在他的耳边,不肯散去。
是够邪性的,这种情况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他也就只能往精怪鬼魂上面靠了,问题是,她到底是哪一种,夺身附体有什么目的。
有没有可能都不是呢?
那她又是什么?
害怕吗?
他不知道。
虽然,晚上从张诚那儿得到的消息让纯王的内心再次波澜起伏,但他还是留了一条神经警惕站岗。
打从忠王府出来,拐了个街角,便有人悄悄围了上来,远远地跟着。
没错,是围了上来,至少十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