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名为元帅,然占土数千里,上马治军,下马管民,军权、政权一把抓,妥妥的一方诸侯。
自古刑不上大夫,郭天叙连爱将庞钧都牵连了,已经算下狠心了,怎么连自己都不放过?
一时间,所有军民都傻眼了,连台上的三将都目瞪口呆的抬起头,看着郭天叙。
吴琼见丈夫要领责罚,这二十脊杖可不得了,几天下不来床的。
“大力……”
郭天叙一挥手打断了吴琼的话,接着对台下军民开口。
“万方有罪,罪在朕躬,朕躬有罪,无以万方!”
“今日我郭天叙御下不严,才有军中将领犯民,如不能自身明证典型,何以治军,何以安民!”
说着,他慢慢脱去身上衣服,露出坚实的皮肉。
“我为军中统帅,当第一个行刑!军法官,上刑!”
郭天叙说着就趴在了那张行刑的长椅上。
台上三位将官傻了,庞钧一把扑过去,涕泪横流。
“元帅,不可啊,我等之罪,岂可牵连与你!”
宋远和杜衡原先多少有些不服气,自认为没多大错误,此刻才真正的追悔莫及。
郭天叙对于百姓是真的爱护,军规也是绝对不容侵犯。
台下那些各军将官,本来多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现在一个个脸色惨白,从来温和的元帅,内心居然如此刚毅。
心中拜服的五体投地加惭愧。
“元帅,我等愿为元帅受刑,切不可伤了元帅的千金之体!”
所有将官全体拜倒求情。
韩深、刘山武几个大将更是上台跪在郭天叙身边,不断叩首。
郭天叙只是冷冷的推开庞钧:“功罪不相抵,我既是军中最高统帅,所有将士的行为,我理当负责!”
接着看向行刑的锦衣卫:“按照平时的力度,不用留情!”
那名锦衣卫直接把手中长棍扔在一边,只是拜倒扣头,自己哪里敢下手?
宋远和杜衡已经泣不成声,早知道会这样,怎么也不会招惹那几个男女。
“元帅,我等知错了,还请爱惜身体,就是砍了我等,我等也愿受罚!”
郭天叙没管他们,站起身来,拿起锦衣卫丢下的长棍走到吴琼面前。
“卫将军,他们不敢,你来行刑!”
吴琼脸色惨白的看着郭天叙:“大力……”
郭天叙朝她摇摇头:“为夫之心,你当能体会!”
吴琼眼中都朦胧了,她与郭天叙厮守数载,却永远看不透这个男人,只是感觉的到,他真的是天下无双的好君主。
郭天叙拉过她的手,自己重新趴在长凳上。
“卫将军,行刑!!”
吴琼颤抖的举起棍子,犹豫了片刻,重重的一棍砸在郭天叙身上。
“啪!”
一声脆响,远远的传了开去,台下至少数千名军民,却安静的好似无一人在场。
唯有台上清脆的脊杖声,还有庞钧三人的哭泣声。
郭天叙痛的牙关紧咬,面皮涨的通红,如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喷涌而出。
吴琼一边杖责,一边落泪,她懂夫君的心思,他要让郭家军的官兵知道,百姓在这位元帅心里有多重。
也要让天下百姓知道,郭家军是真正的绝不犯民,如有违反,从上至下都得受罚。
渐渐的百姓们全部跪下,都不敢看郭天叙受罚。
郭部从李善长以下所有臣武将全体跪拜,无不落泪。
以往君主有罪,下个罪己诏就算很拉下脸了,郭天叙居然自领刑罚,可以说开天辟地头一遭。
即便是传奇的岳家军,岳飞也不曾因为属下的罪过,自己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