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暑假里,我的中考成绩下来了,我并没有考上县里花子姐上的那所重点高中,而是考上了我们家附近的一所普通高中。
然而我却异常兴奋,因为我再也不想到县里读了,因为花子姐已辍学在家,我考上的这所普通高中反到离家近,离花子姐近。
我在接到入学通知的同时,也接到了老毒物给我们家的邀请,老毒物的女儿花子要出嫁了,嫁给那个瘪鼻子、兔唇的弹花匠。弹花匠终于做成了老毒物的上门女婿。我们老家称“倒插门。”
我得知消息后,趁弹花匠出门给村人弹棉花的时候,我去老毒物家找花子姐。去的时候,老毒物正光着膀子坐在他门前的榆树下吸旱烟袋,两个腮帮子一吸两个窝陷进去,又鼓出来。
“我来请教花子姐,我一道题做不到了。请花子姐去教下我。”
老毒物斜眼望了我一下,又吸他的旱烟袋,吧唧吧唧的。
我进了屋,一把扯了花子姐的手,就往外走。
花子姐被我扯出了门,我拽着她,先是装着往我家方向走,之后绕到我家房后,绕开老毒物的视线后,我们开始疯跑起来。
我们沿着小时候赛跑的路线一直跑,两边的庄稼地直往后倒。越过了几大片庄稼,我们停下来喘气。放慢了度开始步行。我说:“花子姐你不能嫁弹花匠!”“日你姐,弹花匠!”我突然仰头向天咆哮着骂了一句。
这时,我们来到了小河沟边。这里已经是我们村的“边界”了。
这里是一片玉米地,大片的玉米叶子,青呦呦的,被风一吹,哗啦直响。
我们来到了玉米地的纵深处,那里有一个简易的遮阳篷子,篷子下一辆被卸了轱辘的板车放在那,这也许是村民专门放置在那的。这个板车平放在那,既可坐,又可躺。是看护庄稼时的栖息之处。
七、八月的天,就像三岁的小孩,说变就变。晴朗的天,瞬间就乌云密布,雷电交加了。
暴雨瓢泼一样下来,脚下的地全湿了。我和花子姐只好坐在板车上。虽然头上有草搭的篷子,可是雨水还是时而滴下来,落在头上,身上。我一下子抱住了花子姐……
那次,回家时,花子姐说,她已怀有弹花匠的娃儿。花子姐还羞涩的说,刚才,在板车上,她是平身第一次心甘情愿,快快乐乐做了一次女人。
那一年,我十五,花子姐十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