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沐不懂怎么掩藏表情，所以她的愤怒格外明显。
楚姑姑听不见楚沐的心声，看见她这个样子还以为是生气这个妇女打女儿的行为。
楚姑姑真的把楚沐当成了小孩子看待的。
“沐沐宝贝，生气啦？”楚姑姑戳了戳楚沐软嫩嫩的脸蛋儿。
楚沐瘪着嘴巴，转头看向楚姑姑。
楚姑姑笑着揉了揉楚沐的脑袋瓜：“这个阿姨没有打疼小姑娘，我们沐沐宝贝不要生气了。”
楚沐有些茫然，她……是这个意思吗？
【可是真的好气啊！】
【陈小凤的妈妈就知道窝里横，闺女在她眼皮子底下受到那么多伤害，她愣是一点儿都看不见！】
【呵，或许也不是看不见，只是不敢反抗罢了！】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会这么惨啊！校园霸凌、熟人侵犯、父亲家暴、爷奶重男轻女拿她当牲畜用！就连她一直以为的好朋友，一转头，更是摇身一变成了迫害她最深的人！她才十五岁啊！才刚上高中，就已经吃了十五年的苦！】
【老天爷是真的没有眼啊！就连她幻想出来保护自己的副人格都懦弱得很，到底是经历过多么严重的伤害，才会在潜意识里否决自己的存在，甚至觉得没有人能保护她啊！】
【呜呜呜！真的要哭死了！】
楚沐想到原中那些惊心动魄的描写，一字一句，像是长了翅膀，拼凑出一副副黑白画面，强硬地灌进她的脑子里，躲都躲不掉。
她转过身，扑进楚姑姑怀里哭了起来。
楚姑姑不懂小姑娘为什么这么伤心，她现在只能抱着小姑娘温声轻哄。
而听到楚沐心声的哥哥姐姐们，则是一脸沉重。
他们看着抱着母亲痛哭的女孩，仿佛脑海中浮现出了女孩儿遭遇的一切。
“陈小凤？呵，小凤？这名字可真够土的！”
“喂！陈小凤，把我的桌子搬去三楼！记住了，你一个人搬哦！”
……
“艹！老子生的你，咋就不能打你了！真是跟你妈一样，都是个贱货！”
“哭哭哭！哭什么哭！他是你表哥，碰你一下怎么了！”
“你表哥都没嫌你长得丑，你倒是还委屈上了，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矫情货！”
……
“唉……可惜了，小凤不是个男娃，还是男娃好啊！男娃才能传宗接代啊！生个女娃有啥子用，都是给别家养的！”
“要是小凤是个男娃就好了。”
是个男娃就好了。
……
楚炀等人脑补的一切恶毒话语，及不上陈小凤遭遇的千分之一。
好像她身边遇到的人，天生就是这么恶毒。
陈小凤脑海中像是有两个声音在拉扯，他们都在喊她去死！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是什么呢？好像想不起来了。
不过，死亡吗？
好像是一个不错的建议。
调解室里的哭声在逐渐停歇，陈小凤擦了擦眼泪，整个人像是重新有了生气一样。
“妈……”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懦弱得很。
“你这是要干嘛啊！你有事儿跟妈说啊！干嘛要寻死啊！”陈妈妈戳着陈小凤的额头，像是在戳不倒翁似的，像是肯定她不会倒，所以戳得格外用力。
【靠！你女儿为什么寻死你真不知道吗？当妈的做到你这个份儿上，真是废了！】
【不行，我得看着陈小凤，她这个状态真的很不对劲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