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羡鱼这回是真的疼了,那疼痛跟往她的肉里硬生生推进去几根针似的。她眼泪汪汪,祈求道:“你轻点。”
风临渊替她的伤口上了药。花羡鱼以为终于熬过苦刑,忽见他掌中微光乍起,多了把两指宽的戒尺。
花羡鱼:“”
“手伸出来,掌心向上。”
花羡鱼恼了:“春生也打架了,只罚我,这不公平。”
“他自会去领罚。”
“是他先出手的。”花羡鱼咬死是春生的错,“我不反抗,就只有挨打的份。”
风临渊戒尺轻敲掌心,沉吟:“今日罚你,是让你长记性。”
“我长了,我脑袋都破了,这长记性的代价多大呀,再长我脑袋都没了。”
“手伸出来。”风临渊不为所动。
花羡鱼野性难驯,最不喜被人管教,当即从枕头底下扒拉出装着两万块灵石的储物袋,丢进风临渊的怀里:“还你,把契还我,哪有做情人还要挨打的,你这是家暴我不做你的契约情人了,你去找别人吧。”
风临渊笑容一收:“再说一遍。”
花羡鱼老早就后悔了,只是碍于干不过他,没敢说出来。此刻被他一激,没头没脑就全部抖出来了。
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她只好战战兢兢说道:“我脾气坏,长得丑,修为也没了,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放过我吧。那日,我是走投无路,怕你扔下我,才胡乱答应的。我留在无垢峰,会闯祸的,会给你带来很多很多麻烦。”
“我不介意。脾气坏可以改,不懂规矩,我可以教你。”风临渊唇角微抿,“阿虞,你总说我言而无信,言而无信的到底是谁”
花羡鱼仔细回想了下,她哪有总说风临渊言而无信,她也就是在土地庙那日,急了眼胡乱喊几句。好巧不巧,偏偏都被听了去。
“你知道上一个在我这里言而无信的人,是什么下场吗”风临渊轻声软语,仿佛在与她闲话家常。
这是在警告了。
花羡鱼也就是气血上涌,脑子发热,反抗了那么一回。这会儿冷静下来,深觉自己在作死啊。
风临渊三番五次的敲打,话中有话,早已明确一个意思,他就是条贼船,上了就别想下来。
哼,总有一天她要把这艘贼船凿穿
花羡鱼讪笑道:“哎呀,我开玩笑的,你怎么当真了。”还不忘从他怀里,将她丢出去的储物袋,重新拿回来。
钱比面子重要。
她认命地伸出手:“罚吧罚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等她日后练得神功,定要将风临渊踩在脚底下。
花羡鱼想象着把风临渊的脑袋从脖子上拧下来,踩在她的脚丫子下,脸上没绷住,露出畅快的笑容。
风临渊故作没看出她的小算盘。他深知花羡鱼在魔宫耳濡目染十多年,早已沾上魔道的习性,她的那些坏心思,并非一日能扭转过来的。
他握紧戒尺,抬起手腕。
花羡鱼闭上双目,转过脑袋。等半天,那戒尺迟迟未落下。
风临渊袖口光芒闪烁,花羡鱼提醒:“有人找你。”
风临渊取出袖中的玉简,打开后,玉简内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师弟,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风临渊没说话。
玉简那端又说:“你还真忘了。上回你让我提醒你的,快开始了,你赶紧过来吧。”
“我知道了。”风临渊关掉玉简。
“他听起来挺急的,你快去吧。”花羡鱼自作主张道,“规矩我懂,这十下戒尺,就暂时记在我的账上,下次再犯,加倍惩罚。”
风临渊站起,问她:“想不想出去玩”
花羡鱼直觉有陷阱,但她来到无垢峰,就再没出去过。她是个静不下来的性子,早就想出去逛一逛神剑宗剩下的十一峰了,她警觉道:“我出去乱晃的话,会不会被发现是女子”
“你若担心,我可以将你变作别的东西。”
“什么”
花羡鱼话音刚落,就见风临渊的袖摆从她的头顶拂过。她的身子被白光罩住,嘭的一声,变作一只巴掌大的鸟雀。
花羡鱼张张嘴,想说话,出口的声音却是“啾啾”。她挥着手臂跳起来抗议,落在风临渊的眼中,不过是圆滚滚的鸟儿毫无气势地扇着翅膀,表达着自己的愤怒。
风临渊轻笑出声。
花羡鱼快气死了。
为什么要把她变成一只鸟她不喜欢当鸟,她恐高,变成鸟屁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