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也无计可施,只能听司机的安排,他拿出一件雨衣,让大家穿着轮流出去方便,男人去车头前方,女同胞们去车尾,比较隐蔽的位置。
有的乘客有伞,可是一只脚刚刚踩到地面,另一只脚还在悬空,手中的伞刚刚探出车外,就被狂风吹的变形,只能乖乖地回去排队等着轮换
有人趁机拿着塑料袋接了一些雨水解渴,但即便是穿着雨衣,衣服也湿了大半。
陈沅带有一次性雨衣,是那种大衣款式,前面对门一排扣子。虽然有些薄,但长度足够把全身,都遮挡的严严实实的。
鞋子却无法遮掩,踩的满是泥,但陈沅也不介意,还是细心的观察了一下四周。
面前的广场,占地有十几亩,很是宽广,四周也没有树木遮挡视野,可以清楚的看见四周的情况。几辆挖掘机,并排停靠在一起,车上没有人。
那辆后八轮货车,有两个司机,都是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两人在驾驶室里抽烟,整个驾驶室烟雾缭绕,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奔驰车上是一对年轻的夫妻,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他们虽然没有带什么食物,但后备箱里有一件高档的功能性矿泉水。
男孩带了一些零食,还有牛奶,但并不多,他的父母舍不得吃,只哄着男孩吃了一些。
男孩乖巧听话,乖乖地依偎在妈妈的怀里,不哭不闹,一家人安安静静地呆在车里。
确定附近没有危险和异样,陈沅才安心的上车休息,为了节省电源,大巴车上只留了一只照明灯。
灯光微弱,车厢里一片昏暗,大家也都静悄悄的,虽然有些人冻的睡不着,但为了不影响别人,都默不作声,只隐隐传来几声轻微的咳嗽声。
因此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吓了陈沅一跳,连忙关闭手机铃声,调低了音量,压低了嗓音接通了妈妈的电话,哄劝她说自己在同学家玩,过几天回去。
安抚住妈妈,陈沅就把手机关机了,把行李箱放在座位前面,用膝盖顶着,背包紧紧抱在怀里,如果有人动,她能立即察觉。
外面依旧狂风大作,但闪电停了,雨势也小了些,但依然把车顶和车窗拍打的啪啪作响。
陈沅只祈求明天大雨能停,能通车回家,可是早上醒来的时候,雨依旧在下,天地间一片雾蒙蒙的。
虽然天色大亮,但水雾弥漫,能见度依旧不高,这样的大雨,短时间内肯定无法通车。
乘客们十分沮丧,他们又冷又饿,不知还要在这里耽搁多久,纷纷抱怨起来。
一时间车厢里闹哄哄的,正喧嚣间,忽然有人惊呼了一声:“你们快看前面。
为了行车方便,大巴车开过来以后,调转车头正对着山路的方向。
但天地都笼罩在朦朦胧胧的雨雾中,大家只能影影绰绰的看见前面的山路。
大量的雨水裹挟着泥沙,顺着倾斜的山道向下奔流,水面上很多残枝断叶,但距离的远,而且能见度不高,大家看的不是很清楚。
但水面上一辆白色的现代轿车却很是显眼,硕大的车身,好似汪洋中的孤舟一般随波逐流,在洪流中四处飘荡。
冲到山脚下,车身被冲撞地翻转过来,在地上翻了几个滚,最后车轱辘朝上,摔在路边,发出巨大的声响。
即便大巴车距离的远,也听到了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乘客全部都沉默不语了。
这样危险的天气情况,让路政冒险来疏通道路,真的是强人所难了,恐怕障碍没有清理掉,就出现了新的危险。
众人只能默默地等,有的只带了一点食物,昨天已经吃完了,现在只能饿肚子。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通车,陈沅也不敢敞开了吃,就啃了一根火腿肠,喝了两口矿泉水,全当早餐了。
陈沅还没有吃完,就看见那两个货车司机,穿着雨衣下了车。他们先去敲了敲奔驰车的车窗。
看样子是在讨要食物,但那夫妻两个没带吃的,只有儿子带了一点零食,也吃的差不多了,实在匀不出来。
两人就朝大巴车走了过来,先是敲打驾驶室的车窗,给大巴司机让了一根烟点上,接着询问道路的情况。
得知路政正在调配车辆来抢修,但发生事故的地方很多,短时间内恐怕无法通车。
两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他们这种货车司机,大多都是在路边的饭店解决三餐,车上最多备有几瓶水,什么吃的都没有。
现在饿了一天一夜,而且道路短时间内还无法通车,两人实在是饿的难受,就询问大巴车上的乘客,有没有食物,可以高价买。
可惜车上的乘客也没有余粮,两人只能悻悻的离开,走的时候,回头看了大巴车一眼。
陈沅透过车窗,可以看见两人眼底深处,一闪而逝的怨愤和狠戾。
陈沅不由心一沉,祈求能尽快通车,否则恶劣的环境,会滋生出罪恶。
开始,大家见到被洪水冲下来的东西,还惊呼连连,后来就渐渐麻木了。
只因为他们见到的东西太多了,开始有木头做的架子车,还有各种材料编制的篮子,和各种各样的农具。
后来更是连鸡鸭,猪,羊等都接连不断的飘来,有饿的两眼冒绿光的乘客,都想冒险去捞两只吃。
可惜所有的东西,都被大雨淋的湿哒哒的,没有锅,没有干燥的木柴,甚至连合适的场地来生火做饭都没有,他们只能息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