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人龙部奉辫子三筐!”
“尤世功部奉辫子五筐!”
“梁仲善部奉辫子两筐!”
……
萨尔浒。
一大清早。
新设枢密院纪功司的官员们就在统计着各处边军将领送来的辫子。
因首级处理太花时间,影响效率,另外,也是为了避免疾病传播,所以,朱由校要求报功时以辫子代替首级,而且辫子得煮沸后送到中军大营来。
所以,此时,纪功司的官员便喊的是一筐筐辫子。
朱由校看着这些一筐一筐的金钱鼠尾,颇有成就感,他知道,他这些年的“暴君”没白当,钱也没白花。
而也因此,朱由校不禁对熊廷弼和袁可立说道:“这么多旗人被除,就算现在停止清剿其余旗人,只怕其余旗人要想再恢复到被诛杀的这些人力,也得要个几代人的积累才行。”
“陛下说的是,这也是他努尔哈赤起兵反我大明后应得的下场。”
袁可立这时候回道。
朱由校却在这时候突然说道:“东虏被清剿干净是迟早的事,但这不代表,外虏对我大明的威胁就会彻底消失,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无论外虏现在多恭敬,但都无法保证他们没有奴役我汉人的野心,所以,以后我们得想办法,将这些企图奴役我汉人、夺占我汉家河山的外虏之野心给彻底清除!得改土归流,不能只以为降服几个外虏上层贵族就能永远无事,得让这些外虏贵族失去搞事的根基,让他们底下的普通夷独立出来,不受其控制!”
袁可立和熊廷弼皆点了点首。
然后,袁可立先说道:“改土归流,倒是能很利于解决归附之外虏暗蓄野心之可能,但也最易遭受到许多外虏奴酋反对,如此做,势必还会再有兵戈之事发生,否则,恐难以有奇效。”
朱由校则道:“汉时有匈奴之患,隋唐时有突厥之患,宋时有辽金之患,而这些现在之所以消失,就在于其族亡,故而无祸,故而兵戈之事倒没什么,只要一场兵戈能使其灭亡,即便不能亡其人,也要亡其族,亡其风俗,改土归流,使其无法做大,以往国朝对虏夷屡屡征伐,但却屡屡反叛,即在于兵戈后未行改土归流之策,而尽亡其族!”
“陛下所言自是良策,但古往今来,明主治国,之所以依旧会在征伐之后,对虏夷招安怀柔,并非不知改土归流之效,而在于大国治政无论华夷,皆有一政令不能速达、消息不能尽知之问题,譬如饶是快马传递消息从成都到京城也要一个多月,到云南更是要两月,这也就是所谓山高皇帝远,朝廷即便派遣流官,也易出现流官成土官之现象。”
熊廷弼这时候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在他看来,改土归流不失为良策,但以前的皇帝不用,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毕竟通信技术条件跟不上,光是统治两京一十三省,都因为交通不便,而使得地方官员和士绅容易勾结,且违抗朝廷政令,对于更偏远的地方,朝廷就算改土归流成功,也难以维持改土归流的效果,一些地方豪强依旧会因为山高皇帝远继续做土皇帝。
朱由校听后也很赞同熊廷弼的观点,便点头道:“通信之技未跟上,冒然行改土归流之事,的确未必有成效,凡事循序渐进的来,等东虏彻底清剿后,先让快马两个月的距离内,不能有不接受流官的地方势力存在!至于后面,可以先实行羁縻之策,并等通信条件跟上了再说。”
要不是电磁波传播的理论太过超前,朱由校现在都想赶紧弄出无线电来。
即便不先出现无线电,怎么也得出现有线电。
毕竟通信技术不更新,是真的会限制他的大明扩张。
甚至如果不顾及这些客观条件,而大明肆无忌惮地扩张的话,后期很容易分裂成很多个大明独立王国。
所以,朱由校现在很想把电报这玩意弄出来。
田尔耕这时候走了来,且将一份密报递给了朱由校:“陛下,赫图阿拉传来密报,努尔哈赤让黄台吉、济尔哈朗、阿敏等率大部分八旗兵已撤出赫图阿拉,意图在迁徙运动中寻找脱生的机会,而努尔哈赤独让莽古尔泰和阿巴泰留了下来,另外,据报,努尔哈赤已发现了莽古尔泰暗中与我们来往的事,且让莽古尔泰以后找机会谋杀您。”
朱由校听后神色凝重起来,问道:“这是几日前的消息?”
“三日前的。”
田尔耕回道。
“三日前的,太慢了,要是能即报即知多好。”
朱由校腹诽了一句,就看向袁可立道:“袁爱卿,你立即着人传朕旨意给孙传庭,将此事告知于他,让他多派哨探,探知黄台吉行踪,宁可不先拿下赫图阿拉,捉拿努尔哈赤,也不能放黄台吉这些人离开!”
“臣遵旨!”
袁可立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