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汛让民部很紧张,以至于在黄河又发了一次凌汛之后,辽东到底是个什么光景,居然没多少人再去打听。
武夫劲卒们自然还在兵部和十二卫走关系,希望能直接划拉到征辽军旅中。只是随着大量的东北物产从洛阳发来,京城的百姓大抵也是知道的,这一仗,即便不是大胜,起码是立于不败之地。
春耕祭祀这两年都是东宫在操持,然而今年和以往不同,因为东宫在马周管账之后,盈余居然比工部整个一部还要高,这让皇帝有些吃味,春耕主持由不由储君来,迟迟没有定夺。
而且梁丰县男回京之后,居然一次和太子会面都没有。
不仅李董觉得讶异,连长孙皇后都偷偷地去东宫询问,为何暖男太子没去跟自己的小伙伴好好地沟通一下感情。
然后暖男李承乾就老老实实地跟妈妈说了:“大郎听闻东宫新添人丁,便劝吾不便外出走动,以免携带外邪入宫。”
“张德实乃承乾诤友也。”
贞观八年,李承乾还没有太子妃,但有了儿子,算庶出的。
不过这个庶出不作数,生下儿子后的那个苏威曾孙女,很快就会扶正。母凭子贵,又是一段走上人生巅峰的佳话。
毕竟有了孙子,而且是正牌嫡孙,李董再怎么提防儿子,还是御驾去了一趟东宫,看望了一下自己的嫡长孙。
顺便取了个名字:李象。
好在贞观朝对避讳这事儿不在意,也就喜欢拍马屁和怕被清算的臣子们,专门搞点花头。什么老虎不叫老虎叫大虫,深渊不叫深渊叫深泉……
张叔叔的大儿子张大象听说太子儿子叫李象,其实很是郁闷了一阵子。叫上薛仁贵去平康坊瞎浪的时候,还自嘲自己以后不叫张大象,叫张大豚。引来无数小姐的窃笑,然后笑的花枝招展,衣服一件件地往下脱。
“郎君,物件都做好了,要不要过目?”
坦叔按照张德的吩咐,倒腾了不少东西。有骠国、西南蛮、林邑、高达四个地方弄来的好货色,很是费了一番精神。
“坦叔看过就行了。”
“那郎君是现在就送去东宫?”
“先知会宾王一声。”
“那这就先去一趟。”
不多时,走春明大街,梁丰县男的车马就缓缓地朝着东宫去了。
一路过去,张德骑着黑风骝,劲装披风马靴横刀,头冠中间就插了一根桃木,打磨的油光锃亮,也算是为数不多江南的风格。
“当真是神骏,这是‘乌云踢锥’吧!”
“全大唐,就这么一匹!”
“嘶……此人形貌年轻,是哪家太尉?”
“邹国公家侄儿,梁丰县男张大郎。”
有外地来选官的不知道跟脚,讶异之余,便有本地同僚好好地解释了一番,顿时让这些自命不凡的地方英才咂舌不已。
“长安之地,藏龙卧……卧大虫啊。”
“……”
先行知会了马周,马周自然安排的妥当。
到了东宫,原本想要冲出来的李承乾,被首席打手马周死死地抱在了门后面省得丢人丢到国外去。
马周就差大喊:大王不行啊大王,你这样会让老婆们都吃醋的啊大王!
讲理的李承乾,于是就让人把门都打开,卫士们站的跟旗杆似的,整整齐齐十分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