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云月一边画着阵法，一边和背对自己的夜无寒聊天。
“夜无寒啊。”
夜无寒漫不经心的随口说道。
“好名字，你不是五星宗门的人吧？我看你杀那群长老手下丝毫不留情面。”
连云月问道。
“是也不是，你都要走了，问这些干嘛，难道你觉得这通天塔内还有让你留念的东西？”夜无寒转过头，看着小姑娘模样的连云月。
“鬼才留念这儿！我待了上千年，早就烦了！给你！”
连云月丢出一枚戒指，里面装着她这千年来收集的各种灵草和妖兽尸体。
“这么快就要交代后事了？”
夜无寒翻看着戒指，说道。
“交代后事？”连云月的脸上划过一丝茫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没说，只是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我当年也是宗门内数一数二的人物，师兄师姐众多，可千年后，我身边居然只剩下你一个人。”
夜无寒没接话，他正在琢磨着用这些灵草，能炼制出何种丹药。
他可是天丹师，哪怕拿着极其简单的灵草，都能炼制出极品丹药，更别提这戒指里无一凡物了。
对于连云月忽然的感伤，夜无寒无话可说。
修士走到最后阶段时，往往都是孤独的，能陪他们走到最后的人太少了，一个人飞升才是常态，哪里还会呼朋唤友呢？
连云月画好阵法后，盘膝坐在阵法中心，她眉间亮起一道白色的光芒，一个梅花图案出现。
她的相貌也发生了改变，由小姑娘变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她轻轻地抬起双手，灵液飘出，而后飞速进入她的身体。
夜无寒转头看了她一眼。
这一次，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连云月的境界。
“大乘九层，确实只差一线就能飞升了。”
他离得远了点，因为山洞上层的乌云开始集结，其中，闪电若隐若现，似乎准备一下子劈死要渡劫的连云月。
“飞升时会引来九十九道天雷，我可得躲远点，免得劈到我。”
夜无寒一直退到了十里外，站在树冠上看着绽放出无数亮光的连云月。
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多，几乎覆盖了整片山脉，雷声不断响起，闪电劈下来，却没接触到山脉。
一张神识罩张开，挡住了天上落下来的闪电。
这是夜无寒第一次围观修士飞升，他放出全部神识，感受着天地异象发生时，四周的变化。
修士在飞升的时候，是与天地争夺机缘最盛的时候，天地会为了不让修士飞升，落下雷电阻碍他们。
而修士也会在这时候，放出全部的实力，与天地对抗。
在其斗争的中心，会引起灵力风暴，无数灵力会在闪电与修士的意志中，不断被打磨精炼，直至变成最纯粹的灵力。
夜无寒小心地吸收着还未成型的灵力风暴释放出的灵气。
忽然，天上的乌云中，出现了一张巨大的面孔。
“尔等怎敢！”
那张面孔张开嘴，口腔里冒着蓝白色的雷电光芒，他微微扬起头，雷电瞬间落下。
那是比最恐怖的暴风雨中的闪电，还要厉害百倍千倍的渡劫雷电！
滚雷在天上炸出一个又一个足以震破人耳膜的响声。
“不太对劲啊……”
夜无寒又退了几里地，他看着雷电劈开山脉，直接落在连云月的头顶，梅花图案越来越亮，她的眉头也越皱越深。
可夜无寒始终没有感受到，当初他吸收灵液时，那抹大能感悟。
按理来说，以连云月的境界，当她彻底吸收了灵液后，感悟到大能飞升时，与天地间的联系，她的存在会变得与天地间的一切无二。
就好像她既是天地间的生灵，又是天地本身，彻底融为了一体。
那股感觉会不断蔓延，直至让连云月彻底破境。
可夜无寒眼看着雷云落下，而连云月却始终像个异类，与天地、生灵划分开来。
她就是在雷电中苦苦支撑的第三方，不属于生灵，也不属于天地，只是一个想要破除规则的修士。
夜无寒想靠近一点，搞明白其中问题到底在哪里。
可雷电毫不留情的一道道落下，让夜无寒根本没机会靠近。
“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