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救治,马修很难说有什么深刻而明确的记忆。
这就是为什么他是药剂师而非医师的缘故。
能够与人交流,是一种莫大的勇气。
而在人们身上动手动脚,也是一种对专业技能自信的体现。
而这些,马修都没有。
由于有着魔法的存在,病痛的困扰似乎在中层和上层中消弭无形。
但是苦难永远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早期那段时间,马修在一位名叫埃德蒙斯的医师手下学习。
在一间狭小、昏暗的诊所里,学习那些基础的治疗病人的药方。
这里当然是狭小、昏暗的,恐怕除了毒药和治疗药水,其余的东西都没有什么销量。
奔着成为优秀药剂师的想法,马修一度想过改造配方,但是这最为畅销的两类,都难以下手。
治疗药水就不用多说了,这种液体的治愈魔法,不是他能够理解的范畴,就算是询问擅长生命领域的牧师,他们也只能说个模棱两可,中间还掺杂着大量的传教过程。
部分医师尝试过改进出非魔法或者不那么魔法的治疗药水,但是事实证明,他们添加的薄荷与橘皮,并没有让治疗效果加强。
只是让味道更好喝一些,更提神一些。
而毒药也是难以改进的部分,马修自认为自己没有第二条生命,也没有人愿意花大钱请法师和牧师为他施展复活的法术。
所以他也从来不做这种不要命的研究。
关于治疗的最最复杂一次的记忆,马修记得还算清楚。
大概是一个阴雨连绵的日子。
埃德蒙斯医师穿着一件陈旧的黑色长袍走进来,他的脸上戴着一副厚重的眼镜,疲惫的眼神透露着他连续奔波的辛苦。
而在他的身后,紧跟着就是一位面容憔悴的农夫摇摇晃晃地走进了诊所。
脸色苍白,额头的深深皱纹透露出他痛苦已久。
农夫松弛地坐在一张木质凳子上,呻吟着。
而埃德蒙斯医师将他交到了马修的手里。
就在马修将对方搀扶到床上躺着,然后离开房间准备找一些诊断器械的时候,埃德蒙斯医师拉住了他的袖口。
“情况有些麻烦,我的咒语没法揭示出来具体情况……”
虽然严格来说不能算是施法者,但是从医人员,多多少少都会几个诊断法术。
诊断法术加那些魔法性的草药,才是治疗的全过程。
而这也是在不使用牧师们高昂的治愈法术和复原法术情况下的替代品。
马修停顿了一下,转而也是想到了什么,“你想让我使用我研发的那个……我……我做不到的。”
普通的诊断法术,基础,数据多,主要为了检查发热、炎症或者出血,其余的情况也能一一反映,但是不够敏感。
尽管有着缺点,但是这也是大部分的医师的手段,通过法术给出一个概览性的参数,然后就要依靠医师们自己的学识和经验,来自行判断了。
诊断法术的全能,就像是一本厚重的辞海。
而可悲的是,在有魔法存在的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太多的经验可以填充其中。
故而,即便有着诊断咒语这样远超现代医学任何仪器的神器,医师们拿到手的也只能算是辞海的目录,具体的内容,全靠师承。
而在这样一个全员都拿着辞海目录在行医的当下,马修搞出来了一些新东西。
“你的改进咒语很特殊,虽然取缔了大部分的参数,但是更加专注于诅咒、魔网和物理伤害……虽然我很想问你究竟是怎么搞出来的,但是你每一次都不想说。”埃德蒙斯将眼镜摘了下来,一边擦拭着一边说道。
那是为了自己的妹妹特别研究的,但是还没有进行过实践……
如果不先将妹妹的身体情况进行详细的诊断的话,那么后续的治疗也就只是纸上谈兵了。
“总之,为什么不在今天试一试呢……”
马修勉强着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埃德蒙斯医师一起走了进去。
紧接着,随着马修的手指触碰到农夫的额头,不同颜色的雾气,也是飘荡在了农夫的上空。
“很漂亮的法术,怎么阅读它们反应的意思?”
“主要是颜色和稀薄程度,也可以看一看这些颜色的位置分布。”
“情况无碍的话,是漂亮的天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