轵侯府。
厅中的气氛十分压抑,隐隐能听见啜泣的声音传来。
薄昭趴靠在一张方几上,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一般,紧闭着眼睛看不出来是否清醒。
“姐姐!姐姐!”
薄柔心接过薄永益递过来的牌位,双手不停地颤抖,像是要哭晕过去。
“你还这么年轻,究竟为什么呀?呜呜呜。”
薄永益的眼睛也有些红,作为侯府长子薄怜儿的丧事今日一整天都是他在操持,手中的牌位他举了一天了,作为薄昭最喜欢的女儿,他要求自己的长子一定要亲自出马,把整个丧事操办的风光。
“定是有人陷害,姐姐的身子一向很好,骑马射箭都没有问题,怎么可能突然就病了,这才不到一个月,竟然就去了。”
薄柔心听后哭得更伤心了,“到底是谁呀,是谁要害我的姐姐?”
念叨了两声之后,眼睛一闭,忽然昏过去了,手里的牌位也滑脱出去。
薄永益一下不知道该先接薄柔心还是先接排位,愣了一下之后只堪堪将薄柔心在触地的时候捞住。
薄怜儿的排位应声落地,发出哐当一声脆响,好在排位材质尚好才没有被摔成两截。
薄昭被惊了一下,转过眼来赶紧将牌位从地上捡起,吹了又吹,又用袖子来回地拂去上面本就没有的灰尘。
“是有人下毒。”
他的面容像是苍老了些,“那几个老太医一个个都闭口不言,以为这样我就不知道了吗,哼,收买几个游医还能难住我?”
“本侯叱咤风云这么多年,还能被几个黄毛小子给绊住脚吗?”
薄永益愣住了,“爹,什么黄毛小子?你知道是谁下的手?”
他一边将薄柔心递给下人,让人扶着回去休息,一边走到薄昭面前。
薄昭将牌位放在厅里正中央的桌子上,转过身来皱着眉头看着薄永益,“证据我确实没有找到,不过谁在跟我作对,系数长安城中那几个人还不是显而易见的嘛。”
薄永益上前一步,“您是说蜀地来的那几个?可我最近看华挺老实的呀?”
薄昭有点气结,虽然不愿意继续跟这傻儿子说话,可见自己的女儿已经遭了人毒手,若是再不让儿子长点心,他怕自己绝后了。
“那小子先别提,重要的是那个姓常的。”
薄昭不再看薄永益,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前几日拓跋修派人来说抓住了他们那边的人,可怜儿这边又让我脱不开身,没想到今日派人去查探,那个村子里的人全都不见了,庄里也没有打斗痕迹,人却不翼而飞了,简直匪夷所思。”
薄永益心里只想问,谁是拓跋修,什么庄子村子的他怎么完全听不懂,但他又不敢出声,他刚刚明显感觉到一束不善视线,他怕再问就要被骂了。
薄永益低着头没有接话,好的姓常的是吧,应该是叫常钰,他记住了。
薄昭没有管儿子的反应接着在房里说,他也不期盼儿子能听懂多少,“我的人在庄子附近查探了一番,也发现了些动静,那个庄子里的人全都被活埋了, 拓跋修的一双眼睛还都被不明器物给戳瞎,尸体也被人砍成了五份。”
薄永益觉得胃里有点翻滚,脑子里嗡嗡作响,翻来覆去只有活埋、分尸几个字。
“太太残忍了吧,活埋?”他咽下翻涌的东西,“爹,我们去报官!”
薄昭翻了个白眼,“报官,报什么官?那京北尹姬原明显跟他们是一伙的,报给他查个年也不会给半个消息。”
薄永益闭上嘴,眼观鼻鼻观心老老实实站在一旁,再不开口说话了。
薄昭撇撇嘴,他也懒得生气了,自己的儿子傻就傻点吧,也不能塞回去。
“我同他们是有过节,可祸不及家人,他们竟然直接对我女儿下手……”薄昭说到这里握紧了自己的手,拳头轻微地颤抖。
“玩阴的是嘛,我陪你们玩。”薄昭微微仰起头,低沉响亮地开口,“阿旭!”
只见一个人影从黑暗里走出,明显就是拓跋修前几日所扮之人,拓跋修死了这个明显就是真的了。
“主子。”
薄昭点头,“带足人马,夜袭常府。”
他这声令下的气势如虹,可阿旭却没接下来,有些犹豫道,“主子我们养的私兵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