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淳听到这里一下站了起来,剧烈地呼吸了几下。
他双拳紧握,面露痛苦之色,眼神中融着化不开的伤痛,过了好半晌才闭上眼重新坐回去。
常钰看着拓跋淳,心中微叹,复又向姜远点了下头,示意他继续说。
“或许是上天保佑,大哥从昏迷中醒来,趁着他们攻打部族之际为我制造混乱,我悄悄地逃了出来。”
“那个时候离得老远我都看见了族里冲天的大火,知道回天乏术的我等到他们出来后便混迹在队伍里,一路跟到了这儿。”
“是二伯对不起你,二伯没本事把你父亲救出来。”
姜远声音逐渐哽咽,“对不起,若我,若我会武,定不是当时那种局面。”
“若您会武,今日这大军的解药又有谁能配置出来呢?”常钰淡淡地接过话去。
“二伯,这跟您会不会武无关,是奸人要害我们。”
“再说若是您会,有三长老做内应不过是再多安排几个人对付你们罢了,您应该庆幸您会医,才能在今天将他们一网打尽。”
姜远眼睛晶亮,“所以,我们已经赢了是吗?”
常钰看着他摇了摇头。
姜远眼睛瞪大,胸中抽痛,“难道?!”
“不是的,二伯,这个窝点虽然已经被我们剿灭了,但您说的那个人,却依然还活得好好的。”
姜远刚松了口气,却一下又疑惑起来,“什么人?”
“您说到过的那个,薄昭。”
姜远面色沉吟,“此人我只在当时听见别人如此称呼过他,到了山中我与外界失去联系就是想查也无从查起,山中的人对此人也是三缄其口,他究竟是?”
“他是我舅公。”牧月生声音低沉地接过话去。
几人一同看向他,面色都有些惊讶。
山洞中有些凉,牧月生伸手握住了常钰有些冰冷的手,来回地摩挲着,他低着头仿佛陷入了某些回忆中。
“那时吕后刚倒台,朝中引以为戒,盼望找到个母家势力薄弱的皇子继承皇位,我父王便刚好符合条件。”
“那时,薄昭冒生命危险入长安打探消息,力保我父王登基,贡献巨大。”
“我父王登基后,他便被封为轵侯。”
拓跋淳心中沉重,此人他是知道的,“竟然是他,我记得轵侯不仅是皇帝亲舅舅,还曾立下大功,原来竟是如此功劳,那他如今可说是位极人臣了。”
牧月生点点头,“正是如此,你们可真的想好了要去?其中的难度可一点不会比今日小,只会有过之无不及。”
“今日剿灭山匪你们还有华父子的军队帮忙,一旦到了长安,别说帮你,他们一旦知道你要和侯爷作对,说不定立马会倒戈相向。”
“他在朝中势力如今可说如日中天,你们人生地不熟,光是在朝中站稳脚跟就是不易,更别说要和他斗了。”
常钰用右手按在牧月生一直在给他搓热取暖的手上,“月生,你怕吗?”
牧月生抬头看他,微微一笑,“怎会,只是其中难度我一定要清楚地告诉你,但若是你下定决心,我一定站在你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