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第九章 海阔天空(一) (第12页)
一顿饭好不容易吃完,本来也都是醉公之意不在酒,不过是陪着花千骨吃饭做做样子而已。
花千骨这次吃饭还是矜持了点的,但也只是矜持了那么点点而已,好在他们三个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刚吃完,花千骨就像是拿到了特赦令,迫不及待的要求恩典,满含期待的目光望着东方彧卿,东方彧卿心下会意,面上却是一副不知所以,大大的问号写在脸上装起了糊涂,花千骨无奈,讪讪开口:“东方,你不是说我跟朋友见面以后,你就答应带我出去玩的吗?咱们现在就出去玩吧?”
东方彧卿温柔的看着她,一脸认真的问:“骨头,你真的很想出去玩?”
“是啊是啊,我都好多天没出去了呢,在异朽阁也没人玩,我闷都快闷死了。”花千骨故意装的很不高兴很无聊的样子。
“那。。。好吧,我们出去玩,现在。”东方彧卿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终于可以出去了,真是太高兴了,姐姐。。。”花千骨一脸的兴奋,蹦跳的就来拉杀阡陌的胳膊.
话说一半却忽然顿住了,眼神也暗了下去,愣怔在了那里,有点尴尬的看着白子画,看得白子画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刚刚那兴奋劲怎么忽然变了脸,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啊。
面面相觑了一会,终于花千骨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一脸难为情的看着白子画却是在问东方彧卿。
“东方,那个。。。那个。。。”结结巴巴半天实在不好意思直接问出来,干脆径直走到东方彧卿身边,踮起脚尖凑到东方彧卿的耳边,气若游丝声若幽兰般低语:“东方,那个,那个,白子画,我以前唤他什么啊?”
东方彧卿看她这样再一听这个,忍禁不住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却再也笑不出来,心下一想,这个还确实是个问题。
他打量了下杀阡陌和白子画,看他们仍一脸不明就里的疑问,看来他们三个都完全忽略了这个很严重的问题。
他们三个,就白子画跟花千骨的关系最不寻常,花千骨之前跟东方彧卿和杀阡陌是平辈称呼,即使是东方彧卿,她认为是比较重要的朋友,也不曾称呼他全名,只呼其姓“东方”,对于杀阡陌,整天是杀姐姐杀姐姐的叫,如今他们两个算是正常归位,至于这个白子画,此刻却叫东方彧卿也犯了难。
东方彧卿快速的暗自思付一番,按理说白子画是花千骨的师父,尽管最后花千骨说他们师徒从此以后恩断义绝,但是白子画从未逐她出师门,即便是情义断了,师徒名分却还是在的,这么想的话应该还是叫师父。
但是再转念一想,虽然他们二人师徒名分还在,但是昔日恩怨太深,白子画最后还亲手杀了花千骨,两人之间纠缠太多,花千骨既然选择逼白子画杀她,就是想做个了结不想再跟他爱恨纠缠下去了,现在她已失忆,之前的种种就都结束了吧,师徒名分下的错爱害得她万劫不复魂飞魄散,如今何必再多说呢?“师父”二字,对她来说,承载了太多太多,既然已经放下,那么就真的只如初见吧。
029第九章 海阔天空(一) (第22页)
“尊上”两字个跳了出来,东方彧卿觉得这个称呼还算可以,长留上仙白子画尊于六界,上至玉帝下至普通弟子都这么叫他,重要的是这个称呼既不会暴漏他们二人之前的关系,又显得足够尊重,唯一担心的就是花千骨要是好奇起来打破砂锅问到底问他为何她称白子画为“尊上”,他该怎么解释呢。
可是总不能让花千骨直唤他白子画吧,毕竟以前是师徒,好像现在也算是吧,这样会不会于情于理都不合啊。这个白子画,弄的他是一个头两个大啊。
东方彧卿陷入思索的纠葛,正不知道如何作答,就听见花千骨又低低的叫了他两声,还拉了拉他的衣袖,心道一声,罢了,这原本就不是他该管的,他们两个的事情,他做不得主,想来想去也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且看他白子画如何抉择,想必现在的他,也是不想她再受到任何伤害的。
东方彧卿传音给白子画的时候,白子画也是生生楞住了。
东方彧卿问他花千骨问怎么称呼他,这个问题,白子画还真是没想过,从花千骨回来,他虽然知道她失忆了,但是却没有想过他们之间会有身份的变化,他心里还是一直当她是徒弟的,如果真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他决定如果花千骨还爱他还要他还愿意继续留在他身边的话,那么不管她要什么,他都会给她,包括娶她给她名分,从失去她的刹那,他早已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怎么看他。对,如果她想嫁给他,他就娶她,哪怕她仍然是他的徒弟,又有何不可呢?
“师父。”简单的两个字,白子画坚定的传音过去,东方彧卿脸上是一惊一愣,白子画,至死方休的爱恨纠缠,千帆过尽之后,时至今日,事到如今,想不到你竟还是这般深深执念。
东方彧卿心里一下子控制不住的起怒火,盯着白子画传去声声质问:“白子画,如今这般,你让她叫你师父,是想带她回到过去还不放过她用师徒名分继续折磨她吗?你难道还不明白你执着的师徒名分只会害了她,如果当初她爱上的不是你,换成别的一个,她能选择去死吗?她的爱能有什么错,一声师父,害她害的难道还不够吗?你只想着你的执念,你可曾想过,现在的她,是肯还是不肯,是愿还是不愿?”
白子画很明显的一个踉跄,表情痛苦绝望万分,东方彧卿的话,字字句句的刺在他的心上,一刀一刀凌迟着他的灵魂,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是了,他让她叫他师父,已是下定决心要护她周全,再不会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然而他忘了,忘了现在的她,是肯还是不肯是愿还是不愿认他这个师父继续留在他身边,他忘了她已经不再是她,而他却依然还是他,他忘了她说过的要跟他恩断义绝,他忘了现在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他忘了她已经忘记了他,他忘了生生撕裂的伤肝肠寸断的痛却忘不了要走近那个不记得他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