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大夫?女子?

明明对着小白脸出招,玉骨鞭却朝沈汐而来,眼看就要缠住沈汐抱头的手,霎时被大夫挡了回去。

“堂堂冥洲神,我敬你三分,并未与大司祭师联手,还望你好自为之。”大夫清清冷冷的语气。

门外的小白脸飞快的进来后,拉着沈汐瞧前瞧后,“你可有受伤?”

“没有没有,我护的好呢。”沈汐闻言却觉得语气倒是很像村长,眉眼也确实像年轻版的村长,有些不可思议,“村,村,村长呀?”

小白脸虎着脸点了点头。

我的妈呀,村长返老还童啦!

沈汐百思不得其解,被村长怒瞪后,默默转身对大夫说,“刚才,谢谢你啊。”

大夫点点头,还未答话,那女子显得很是不耐:“还没叙好旧么?”

“怎么你很理直气壮么?”村长像是要开启嘴炮模式一般,往地上一坐,“咱俩来掰扯掰扯。”随手扔了一个蒲团给那女子。

女子闪身用脚尖接住蒲团背面,缓慢拖地,半身侧坐时,明明是黑色的纱衣,却荧光闪现。

“我如今已是半残之身,”小白脸村长上来打了一张亲情牌,沈汐闻言盯着村长身下看去,眼神诡异。

村长瞥见了沈汐的打量眼神,若无其事的转脸继续对女子说道,“我问你,你与他青梅竹马,你要解除婚约,他可曾有半点怨言?”

“不曾。”

村长又说,“你要与他人结连理时,他可曾半点为难你?”

“不曾。”

村长接着问,“你让他救你夫君,他是否救了?”

“是,但是...”

“就说是或不是!”村长打断女子的话。

“是!”

村长有些怒不可遏:“如今二十年过去了,你待如何?来掘他的坟,挖他的尸,连着他的骨和血你都要和着唾沫一口一口咽下去?!你凭什么?”

“我不是,我只是...想让他在帮我一次。”女子气弱道。

村长听罢这句话,索性一句废话不说,恶狠狠提起剑用作刀状,青筋爆出,全身蓄力像是准备一击砍死她一样,沈汐眼瞅着,焦急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还没来得及反应,却被身旁大夫一把抓下,轻松化解了村长的灵力,好快的反应!

女子已然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整个人呈现一种颓然之势。

大夫冷冷的说道,“良善的人就该一直良善下去?死了以后血肉都不能属于自己?”

沈汐听着前言后语一时分辨不出什么事情,大约就是一男子对这女子言听计从,多年前那人挂了,女子没想起来,如今故去多年,又想起别人尸体还不错,想着你都死了,索性去拿来用用?哇~最毒妇人心啊!

大夫深深的看了一眼沈汐。

竹七甩开被大夫抓住的手,平静了片刻,语气有些忍耐有些抑制住的哽咽:“你深受他的大恩,救活了你和你夫君两条命,我当初不过是问你要一滴血,你推三阻四,想来就是怕,如果他给你的血被拿出来,你夫君命也不保,我且问你,你怎知他不能再救一次?他被北妖洲和中洲的人围剿,你拒我于门外,你既受了他的恩,出了事便想撇清干系,你比那些围剿的贱人更让我恶心。”

“一个人深受另一个人大恩,要想撇掉这些恩情,顾全自己的体面,一定要比陌路人更陌路,日夜苦思对方哪怕一丁点对不起你的地方,放大对方的过错,才能弥补自己的无情无义是高尚的,”大夫看向有些微亮的天空,一丝眼神也不屑于给那女子,说出的话像重击一样敲打在祠堂内的人心头,“这二十年,你找到了吗?”

你安稳吗?他与你关系甚好,救了你,帮了你,你虽然没有落井下石,但是你选择置身事外,你比那些杀了他的人更冷漠自私,杀人的人尚且有参与感,你这样深受大恩的人真的良心过的去?你自私且冷漠,有因却没有果,你早晚会有报应的,而你的报应将会是我。

不知何时,屋顶上的天空渐渐从黑漆漆的变成墨蓝色,祠堂变得更光亮些了,一直望向天空的大夫忽的说道,“寅时平旦,夜日交替之时。”

村长紧张的切上沈汐的脉,严肃道,“你可有什么感受?”

沈汐摇摇头。

女子闻言却略有些疑惑望向沈汐。

村长有些莫名的又举起了剑,剑尖对着女子道,低沉而又焦急,“最后一次警告,滚。”

夜光下,女子神情有些不稳,跌跌撞撞准备起身,无意却瞥见大夫的侧脸,须臾,又重新注视着沈汐,沈汐觉得此女子绝非善类,赶忙躲在大夫身后,那女子恍然大悟般,“原来如此。”又面露喜色,直视沈汐:“我问你,是否从未有人唤过你的名字?”

此话一出,村长和大夫互望了一眼,又飞速散开,眼神分明有些躲闪沈汐,两人呼吸也变得重了些。

“我再问你,他们可是日日让你喝什么东西?”

村长一跃而去,灵力似是一时有些不稳,剑气向空中四散,一时分不出是气的还是用尽了全力,但剑尖还是准准的找住了切入点,“嗤————”剑身没入女子的的身体,穿胸而过,女子低头看向小白脸的剑,笑笑,咳出一口鲜血,“咳咳,这一命我算赔给他了,若我侥幸活着,能不能请荀大小姐向他求个情,能不能,能不能————”

荀大小姐??

沈汐看看自己,看看村长,又看看大夫,除去自己,除去村长竹七,那就只有大夫??大夫是个女的???女的居然可以把我抱起来???嗯?不是男女授受不亲吗?她居然抱我?

大夫,不,荀大小姐的耳朵可疑的红了。

忽然从天而降一道红色的残影,一名红衣男子瞬间出现在女子身后,将女子抄进怀里,女子胸膛的血和着红衣男子的红衣有些看不清,他语带悲愤:“七公子,是癸雉的错,不该觊觎少主的遗体,如今这一剑就算赔罪了,还请七公子高抬贵手...”

沈汐抬头看着没有屋顶的屋檐,大家还真是喜欢从天而降啊,莫不是这个祠堂不建屋顶就是方便大家从天而降的吗?

沈汐低头时发现那个荀大小姐又看了一眼沈汐,沈汐很莫名。

“我不抬你能耐我何?”剑尖的血滴答的流淌着。

“少主”红衣男子突然跪向沈汐,怀里的女子断断续续的咳着血,红衣男子的语气继而很是愤慨:“少主,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既然当年受你一滴心头血,如今我朱华一命换癸雉一条命!”

跪我?为什么跪我?跪我就算了,为什么道歉还道的这么愤恨的模样?沈汐来不及思索更多,红衣男子已经用灵力由心口推至指尖,一滴鲜血就这样抽离了出来。

村长又气的跳脚,“放肆,你们俩狼狈为奸,竟敢威胁少主!要死就一起死了算了!”

而当事人沈汐始终处于状况外,眼瞅着红衣男子指尖废除的血滴像是遭受控制一般飞向沈汐的额心,沈汐的脑海里挤进了许多画面和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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