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鸣惊人!

印柔与他人不同,不觉戏曲有什么不足的地方,至少在她看来,朱家可比各城之中所谓的“雅阁”好得多。那些个打着卖艺不卖身旗号的女子,不就是仗着几分姿色,一丝唱腔,才吸引了那么多人前去吗?

朱家世代学戏,其努力刻苦程度不是那些女子能比的,台上的一个时辰,他们恐怕要练上个十年半载。戏曲没落后,大当家朱清离家,朱家也差点一蹶不振,二当家朱笙挑起了大梁,变卖大半家产,广招学徒。这些年来,朱家可谓是入不敷出,可朱笙却是硬生生地扛了下来,还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朱云培养出来了。朱云天生嗓子好,模样姣好,尤其一扮上相,更是惊为天人,乃是百年难寻的学戏的好苗子。

此次洺渊会便是朱家唯一的机会,赢则一鸣惊人,输则一败涂地。

朱云年纪尚小,三岁学戏,学了十三年,鼓起全部的勇气上台来,却遭到一群人的嘲讽,心中更为胆怯。她性格本就怯懦,放不开,遇上此景,更是紧张地捏着衣袖四处张望。

正在此时,悬挂着的各处灯笼照的台面明亮,一名身穿青色墨竹长衫的男子走出,优雅的俊容上漾起淡淡的笑容,温润如玉,似一远离俗世的翩翩浊世的谪仙一般,看的在场之人不禁忘情轻叹。

“砥云城可没有朱家如此出名的戏曲大家,今日幸见朱家少当家,真真是三生有幸啊。”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整个大会静谧无言。

朱云缓缓抬头望去,对上了谢之南的笑颜,只觉脸颊发烫,又快速地低了头。

“如玉公子!”

“快看,快看,是如玉公子!”

红香眸子闪烁出晶亮的光芒,激动地拉着印柔站了起来,朝着台上的谢之南大喊道:“如玉公子!!!”

印柔大惊,不可置信地看着身旁的红香,摸了摸面上的红纱,心中安然,幸好幸好,面纱还在。

红香虽是一弱小女子,可这嗓门倒是大得很,一时间,在场之人都被红香的声音惊去了,呆呆地看着红香与印柔。

谢之南好笑地看向了印柔的所在的位置,礼貌地挥了挥手。印柔如同木头人一般站着,谢之南紧紧盯着身着白裙面戴红纱的印柔,脑海之中慢慢浮现出了前段时间在星戎花海所见的那副场景,只觉那处站着的女子略微面熟。

“小姐,这是怎么了?”红香被这么多人盯着,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笑容立马僵住,转身轻轻捏了捏印柔的衣袖。

印柔对上红香无辜的眼眸,满腹的话语立马噎住了,她居然问自己怎么了???

“不好意思,我妹妹有些不知礼数,还请各位不要介意了。”印柔无奈地赔罪道,后又拉着红香慢慢坐下了。

红香心中感动,印柔虽是寥寥几语,可她却是五味杂陈,她哪能是印柔的妹妹呢?她只是一个地位再卑下不过的一个仆人罢了……

“朱小姐第一次上台,难免有些胆怯,还请平复一下,大家都可以慢慢等。家父可是非常喜欢令堂唱的鸳鸯阁。”谢之南轻笑道,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令人不能抬眼的温柔。

“我……我能不能去换上戏服,我想好好比一回!”朱云终于鼓起勇气,抬了头大声道。其实在后面等待时,家中随着她一起来的仆人就一直催促着她换装,可她心境不成熟,稳不下来,一直处于焦虑,足足在后面坐了半个时辰。待她上台时,都还是一副胆小的模样。

“当然可以,朱小姐请。”谢之南欣然同意,“趁着这段时间,我也出个灯谜给大家猜猜,猜对了可是有奖。”

众人一听有奖,瞬间来了精神,个个都昂着头看着台上的谢之南。

“诸位听好了,和尚念经。”谢之南控场能力极好,一语就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引走。

灯谜一出,印柔便知晓了答案,只是未说,想为朱云争取些时间。

“和尚念经?这是什么灯谜?”

“还从未听说过。”

就这么过去了一会儿,红香急的原地转,朱云也终于是装扮好了,站在了台下。印柔一眼瞧见,眸光微亮,心中只叹:真是惊为天人!

朱云真不愧是天生学戏之人,为扮相之前便已经是个浑然天成的美人,扮上了之后更是惊艳。只要朱云一扮上,这脊背既然挺的如劲松一般挺拔,眸光有神,似有万里星河。

“异口同声。”印柔柔和的嗓音传出,此灯谜即破。

谢之南一拍纸扇,“正是!”

说完后,他又从袖中拿出了一锦盒,“此物乃是我偶然寻得,今日便赠与小姐。”

见印柔夺得了奖品,周围之人皆是艳羡不已,灼热的目光都快将印柔看穿了。

谢之南缓步下台,朱云粉墨登场,霎是惊艳。

众人已忘了先前那个站在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胆小丫头,眼中只留下这一刻意气风发的朱云!

大会此刻格外安静,台下众人都静静待着。

朱云舒了口气,张口便唱了起来,所唱的正是谢之南所说的鸳鸯阁。朱云嗓音实在极好,一唱便震撼心灵。

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

此番只是鸳鸯阁之中的小小一段,朱云一曲终是结束,台下之人还觉沉浸。

印柔起了身,慢慢地鼓起了掌,许是被带动了,在场之人也皆是站起鼓掌。

“好!!”

“真是感人肺腑,动人心弦啊!朱家不愧是朱家!”

朱云愣愣地站在台上,只觉周遭热烈的掌声都有些不真实了,转头看去,便看见了第一个鼓掌的印柔。可能是心中感谢,朱云对着印柔所在的方向直直弯下了腰。

印柔微惊,随即也弯了腰。

“我竟不知你还喜爱听戏?”湛榕斜倚在软塌上,目光随着那一抹白色转去。

谢之南挑眉,轻抿了一口茶,回道:“只是偶尔听闻,朱家这些年可是不容易。你在这装什么?这洺渊会的管事还不是受你的指使,这才将朱云的题换成了唱?”

湛榕眉目冷峻,不再答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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