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闭嘴!”玫凡特突然怒吼道。他的脸阴沉得就像铁一样,怒吼道:“所有受封伯爵和子爵的人,马上站过来!能得到未来女王的分封,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得的荣耀,你们还不愿意了?我数到三,若是不站过来,我和他恩断义绝,就当彼此是陌生人!”
艾芙琳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咬了咬牙,站了过去,跪在了地上。其他的人也纷纷走上前去,单膝跪地。
玫凡特从地上拔了一根狗尾草,冲每个人头上狠狠抽了一下,眼泪也掉了出来,“你们还要我怎么样?非得我死在你们眼前才甘心是不是?我以前可以不顾性命,现在不行了,我现在有了自己深爱的家人,我做不到!”
“艾芙琳说的没错,我是要离开黑晶城了,我不甘心,居然连一个残杀我黑晶城近万民众的精灵伯爵我都不能动,否则就会被视作叛乱!每天夜里,他们都在我的梦中痛哭哀嚎,求我为他们报仇!可我根本不敢动,像我这种人,有什么资格继续做大领主?”
“你们的希望自己去寻找,不要依赖别人。我放弃了没什么,若你们也放弃了,平等、自由这些理念就真的要消失了,三族和谐共生就再也没有希望了。如果你们对我和我的理念还有一丝认同,跟着未来的女王,让我早点看到那一天,好吗?我和我的妻子,在这里预先感谢你们了。”
说完,玫凡特拉着绮罗的手,两人相视一笑,深深地向所有人鞠了一躬。
伊芙琳痛哭道:“大领主大人,你不要这样了,我都知道了,我愿意誓死向艾琪璐公主效忠。”
其他人也泪流满面地说:“我等愿意向公主殿下效忠。”
绮丽替艾琪璐擦了擦眼泪,柔声道:“好了,开始吧,公主殿下。”
艾琪璐嗯了一声,走到弗雷跟前,右手轻轻地按在他的头上,道:“吾名艾琪璐,艾米丽娅女神之子嗣,联合王国公主及王储,兹分封弗林为伯爵。艾米丽娅女神永远与你同在。”
……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现场没有神官主持分封仪式时,玫琳解掉了盘起来的头发,用手帕擦去脸上的妆,露出一张绝美无比的面容,微笑道:“吾名伊莉雅,真灵主神殿第一枢机主教,愿做公主分封的见证人,确认刚才的分封有效。”
台下的观众都已经被这一连串的巨变给吓坏了。
台上,玫凡特对泪流不止的艾琪露说:“公主殿下,你别哭了好吗?要不是担心你登基后没有根基,受人左右,不得自由,我早就像当初离开花灵一样离开黑晶城了,而不是等到今天。你在我心里,就和我的妹妹一样,强大无比,却总是让我牵挂和放心不下。现在,我不用担心了。”
“黑晶城积累了数不清的财富,更重要的是,我们拥有了创造财富的机器。黑晶城的新军已经全部宣誓对你效忠,他们是我精挑细选的、用化知识、铁的军纪和最新技术武装起来的军队,可以轻易撕碎任何一支叛军。我把他们全部交给你了。”
“对了,公主,麻烦您一件事。所有的罪名,由我一体承担,与任何大臣、军官、士兵和居民无关!”
所有大臣纷纷哭着反对,公主也坚决不答应,玫逸解释说:“当时大臣们提议撤走部署在巨木领和南妖精之森附近的防军时,我心里其实不太同意。可是,我却害怕被人说仇视精灵和妖精,没有负起领主的责任否决它。否则,三山郡惨剧就不会发生。这个罪名洗不掉,谁也没资格替我顶。”
玫逸的相貌也只能算是中上,有些小帅,但并没有多么英俊,他的扮演者罗根也是如此。可是,台下的观众却突然觉得这个人类大领主的形象无比光辉和高大。
台上,冷静下来的艾琪露问,“老师,甘心吗?就这么离开?”
玫凡特一愣,随即道:“我对王国问心无愧,王国也不亏欠我什么。能在黑晶城收获这么多好朋友和好故事,已经知足了。绮丽,我们收拾东西吧。王室的处罚决定明天应该就下来了。”
灯灭灯亮。
台上,收拾好行李的玫凡特拉着绮丽,站在洛水河边,看着彼岸一望无际的花海,轻声道:“大家,再见了。我曾当着你们的面,发誓要做一个好灵主。结果,我不是。王室的处罚决定下来了,我要去花灵了,以后不会再回来了。但我会永远记得这里。在这里,我有了自己的家,有了深爱的家人。”
灯灭。
舞台上响起了玫凡特的独白:
“我经常会困惑,我究竟是谁,毫无疑问,我是一个人类,却有一只精灵的眼睛,自小生活在精灵世界,由悲悯的神官抚养长大,在人类的领区风之地总共只待过两天——若不是绮丽的缘故,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去。”
“这个世界常给我不真实的感觉。我努力寻求认同,学生、作者、老师、领主……这些身份带给我一些东西,也让我更加困惑。它们每时每刻都在提醒我,你和我们不一样。夜深人静时,我对自己的认同只剩下渺小的两个字——孤儿。”
“现在,我有了自己的家人,也有了新的人生坐标。我决定,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找一份普普通通的差事,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我不是任何人的救世主,只是一个生活在精灵王国的人类,也只想做好能替家人遮风挡雨的那把大伞。”
“艾斯特姐姐,谢谢你。我带着你的眼睛,不仅看到了你的家人,也看到了这个真实而美丽的世界。”
至此,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