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律见阿律从鬼市出来后一直愁容满面,于是便和她讲起了自己在旅行途中遇到的各种趣事。
什么不小心掉进了妖怪窟,差点被吃干抹净;赶路赶的实在没劲,正巧路遇抢匪,就装柔弱让人抓进山寨里,然后天天变鬼吓唬他们;还有扮成女子去勾引采花贼,最后把他们调戏的再也不敢对姑娘有非分之想云云。
阿律听着,最多也就是敷衍的笑笑。这么不给面子,南宫律很无奈:“哎,若你是人,我还能读心。可惜你是个残魂,没有心,我真不知道你在忧郁什么?”
阿律:“万幸我没有,我可不想被你读心。”
南宫律:“万幸你没有心,那你还这种面孔做甚?”
阿律:……
南宫律:“你是不是想到那位鬼差说的,没有元灵的人容易被魔气入体,最后长出一个魔灵来,而你正好符合这种情况?”
阿律被人识破心思,反怒道:“不是说我没心,你读不到么?”
南宫律摇着扇子笑叹,难怪董骏钦这么照顾她,原来是真的缺心眼。说是读心读心,还真当脑子是假的啊?
不过南宫律体谅她一个残魂心智不全,本着不辜负董骏钦对他的厚望的心态,还是继续开导她:“你怕是没用的。要不你就离开董骏钦,离开这个是非地……不过我听说你可是被人暗杀了三次,要是真的独自离开,反而不太安全。”
说来奇怪,阿律不知何时起就没想过要在事情结束前离开。于是她问:“那第二个要不呢?”
南宫律合上扇子,笑眯眯地靠近她的耳朵低声道:“和你身体里那个人有元灵的残魂融合。”
“那怎么行!”阿律就知道这个没规矩的南宫律想不出什么好点子,尽是坑人的主意。
可南宫律自有他的理由:“那怎么不行?你不是找了三百年元灵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我看就算你找到了,那个元灵多半也是废的。”
阿律:“你能不能不要咒我?”
南宫律:“我不是咒你,是在给你分析局势。你想啊,你的元灵它虽然在世,可是被困三百年,那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落进什么结界里了,就是和人结下梁子被恨恨报复了。若是结下梁子,三百年啊,什么仇什么怨?等你找回元灵,我估摸着还得和人打一架。万一没赢,直接灰飞烟灭也很有可能啊。
而且元灵被困三百年,多少要受损。就算你找到了,打过你的仇人或是逃离那个结界,顺利进入幽冥鬼界,你还得等元灵慢慢恢复,那又是一两百年过去了。
但是如果你选择和这个肉身里的元灵融合,首先节省时间,其次省的你麻烦,最重要的是,你现在认识的朋友,拥有的东西,都能保留下来!不需要生离死别,不会舍不得!”
阿律听着南宫律的话,心里又开始纠结。半响,她哀嚎一声,随后又颓废地嘀咕着:“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去找他帮忙。现在可好……”
南宫律拍拍她:“阿律,看在我们同名的份上,我好意劝你一句,千金难买早知道,看准时机就要跑!万一错过好时机,顺势而为才是正道!”
阿律汗颜,这怎么……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
不过:“我说南宫律,你都没有别的事情要忙么?成天和我们在中原转悠?你好歹是一国王爷,你们东麗的皇帝就这样放着你在外头乱逛?”
南宫律想,阿律明明是个跳脱六道的残魂,怎么想事情总是那么迂腐。莫非是和董骏钦呆久了?
“叫我绪!”南宫律搭着阿律,把她拐去酒街上,“我可不是在乱逛!我是四处除魔!你啊,太紧张了!也不怪你,和董骏钦那样的人呆久了,难免想太多。来来来,反正现在无事,我们放松一下。”
阿律还沉浸在秃秃的话中,可是一抬头就看见花楼的大门。
阿律汗颜,看来这南宫律刚才调戏女鬼还没尽兴,一回到凡间就直奔花楼。
南宫律走到门口,看着阿律的衣着,嗯,不太合适。
等阿律再次低头时,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和南宫律一样的男装。不等她反应南宫律便推着她进入。
南宫律其实生的不错。只是和董骏钦那种温润翩翩,还有和穆擒风那种棱角分明不同,南宫律的唇角眼梢透着一种难以明眼的魅惑。
当然,阿律没有被魅惑到,但是花楼的姑娘可都被吸引过来。
她们瞧二人一身锦缎,长的也白净,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遂使出浑身解数招待二人。
南宫律说自己是真名士自风流,阿律不敢苟同。虽然她读不多,但人家说的风流一定不是他这个样子,目放秋波,言语轻佻。
南宫律看她咬着杯子还没把酒喝完,放开一个姑娘挪到她身边,搂着她道:“别想董骏钦了。他没来信就是没事!你要是自己跑去,万一出了事,反而给他添麻烦。我和你说,别管他什么神仙邪魔,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不枉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