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会格外小心的。”
“好,谢谢了。”风伏眠眼中充满了感激,语气中还带着一点释然。
说完这句话,他整个人就好像卸下了什么重担一般,松松垮垮的倚回了床边,虽然没什么精神,但嘴角的笑意却不曾淡去。
“风老先生,我怎么感觉您的病愈发严重了,我还是帮您看看吧。”
“哈哈哈哈,我这个活了几千的老人难道还没有你这个小丫头知道的多吗?等夏天来了,我就好了,真的。”
“可是……”
“明天你们就要出发了,注意安全。”
风伏眠不说这话攻离都差点忘了,她上次曾用探心诀听到倚帝山邹氏曾来拜见过智者,于是她开口问道。
“风老先生,您可知倚帝山中的情况到底如何?”
风伏眠想了想,摇了摇头。
“我多年未出山,各氏族之间的纷争我不太清楚。”
“那您了解邹氏吗?他们可曾与其他氏族有过什么恩怨?”
风伏眠看着攻离,未搭话,依旧只是冲着她摇了摇头。
攻离有一种感觉,风伏眠在隐瞒什么,于是开始运转灵力,偷偷启用探心诀。
可是,她却只听得风伏眠一直在心底低吟诵经的声音。
这……
这是什么情况?
攻离眼神瞬间一愣。
而目睹这一切的风伏眠却淡淡笑了笑,未开口,只是在心底默默想道。
“人生在世,我们和自己相处的日子最多,可我们都看不透自己,更何况别人?有的时候,人是会自己骗自己的,眼见不一定为实,探心诀不是万能的,别迷失其中。”
攻离早该料到,风伏眠曾经就是这样骗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让阿谷以为自己是个负心汉,而现在对付她这个黄毛丫头,更是没有什么难度。
当年之事,风伏眠一定有所听闻,但他向来不参与世事,所以一定也不想对这些事发表什么看法,即使攻离有探心诀在手,可能也问不出什么来。
攻离立刻明白是自己失礼了,单膝跪地给风伏眠行了个礼。
“风老先生,是我冒犯了。”
风伏眠摆摆手,示意攻离起来。
“我虽给不了你什么信息,但有一事我要提醒你,你还记得你那日在探心池中的见闻吗?”
攻离点点头,那一幕她记得清清楚楚。
她与众义士在倚帝山与邹氏逆贼展开大战,邹氏甚至更胜他们一筹,在敌人的团团包围之下,被困其中的攻离凭着自己灵活的身手和出神入化的钺术独自杀出了一条血路,直至战场中最后一个红衣逆贼在攻离的钺前倒下。
她身披一身紫袍,以一敌百,另邹氏逆贼闻风丧胆,被称之为“紫袍离鬽(ei)”。
这场战役,他们大获全胜。
想到这里,攻离嘴角又不禁浮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但随即,她又想到在白猿堂风伏眠曾对她说的话。
“杀戮,会带给你快感?你自小在荒野中长大,杀戮饮血,骨子里就带有一种兽性。若我让你现在评说,那大兽、小兽、鬣狗,哪个该死?你要记住,杀戮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你修习灵术,并不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凭一己之力屠杀所有你口中的逆贼,也不是为了赢得世人的称赞。”
攻离点点头,又向风伏眠做了个揖。
“风老先生,我明白了,此次去教山,我定会好好探查真相,不会滥杀无辜。”
风伏眠点点头,头向后靠了靠。
攻离看出了风伏眠眼中的疲态,便也告了别。
“那我就先告辞了,您放心,东西我一定帮您送到,您也注意身体。”
说罢,退了出去。
风伏眠见攻离退出了屋子,长舒了一口气,但眉头却皱了起来。
他明显察觉到,这场氏族间的风波,很可能与他当年做的某个决定有关,但他随即回忆起当年那场大火,再次摇了摇头,沉重的说了一句: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