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姜推她过去。
一堆少年围着看热闹,耿连什和殷嵇九正在切磋,两人实力相当,又到尾声,一片热火朝天。
耿连什最后一支箭矢,投偏了,掉到韫玉的脚边,他哎呀一声喊可惜,这一局,殷嵇九赢了。
“不行不行,你一个习武之人玩这个,我肯定要吃亏,再比一局,你需得用左手才叫公平。”耿连什不死心,也是耍赖。
殷嵇九奉陪道:“定叫你输的心服口服。”
韫玉捡起脚边的箭矢,递给过来的耿连什,抬头对绿竹吩咐:“我们也下一注,投蓝衣公子,一百两好了。”
绿竹吃了一惊:“一百两?公子,蓝衣公子用的可是左手。”
“都是赢,左手和右手有何区别?”韫玉语气颇为笃定:“去吧,左右也不过一百两,输了那便输了。”
绿竹领命下去。
前头的耿连什还没走远,听得韫玉的话,不禁回头看了他一眼。
新局开场,耿连什很快又输了,周围嚎声一片,也是笃定了殷嵇九左手必输无疑,信誓旦旦的压了耿连什,谁曾想让他赢得了满贯,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脸上带有笑意。
耿连什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他甚至不清楚原来殷嵇九也惯用左手,一椅轮椅从眼前滑过,耿连什想起先前听到的话,轮椅上的少年非常笃定殷嵇九会赢,为什么呢?
他上前拦住韫玉的去路:“公子对投壶想必很在行,不如我们比划一局?”
仿佛早就预测到耿连什会有此举动,韫玉脸容挂着温和的笑意看人:“耿公子相邀,韫某自当奉陪。”
周围伺候的奴仆早被耿连什打发走,良姜替韫玉捡回之前殷嵇九用过的箭矢,蹙着眉递给她,眼有忧虑。
“若输了,咱们就回嵇山脚下,继续打猎为生,有良姜在,难道会让我饿肚子?”韫玉笑了笑,将良姜遣到一旁。
她与耿连什比,十五只箭矢,谁进的多谁先投完谁就胜。
少年郎坐着轮椅又弱不禁风,耿连什似并不放在眼里,心上却按捺不住已经疑云丛丛。
殷家在山州识人不多,这少年郎像是识得嵇九,嵇九看见少年郎面无情绪,显然是陌路人。
此次祖父大寿,殷家自荆阳而来,一路浩浩荡荡,顺当的明面下是凶险的暗涌,前路更是艰难重重,这少年郎此时出现在他们面前,是何用意?
“公子先请。”耿连什隐下心头猜忌,面上吊儿郎当如旧。
“既然是比划,我若先来,赢了也是胜之不武。耿公子,不如口令为号,就由你身边的这位蓝衣公子为我们裁一局,如何?”韫玉笑笑道。
殷嵇九闻言看他,面上带着笑,像极了市井里的泼皮无赖:“这位公子好眼力,论起玩乐,在场的人中我称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这种事我在行,各位放心,绝对的秉公无私。”
箭矢为令,在他的手中挥下。
韫玉不疾不徐,第一箭矢就是有初贯耳,耿连什投了一个有初。
弱不禁风的少年郎原来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耿连什颇有几分意外,来了劲儿,凝了心神下功夫。
莫不过一盏茶,便结束了这场较量,同时投完的箭矢,便以筹数来算,其实胜负已经分晓。
耿连什玩物丧志到臭名远播,吃喝玩乐无一不精,身边一群狐朋狗友,论玩,还是第一次输给殷嵇九以外的人。
略有些吃惊,吃惊里暗藏的疑虑更浓,耿连什看身边的殷嵇九,殷嵇九对上他的眼,目光不动声色转向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