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农兴眼底有恨意,到嘴的肉被人抢走,肯定是恨的,但眼前有更大的问题。
他抬起头时脸容瞬间变化,笑的欣慰又感动:“老天有眼啊,大哥回来,我们又可以一家团聚了。”
“三个孩子一起回来,那才叫真正的团聚。”沈老夫人抹掉脸上的泪。
沈骆堰尸首是找到了,三个孩子一起回来已经不可能,但还有让另外两个孩子回来的机会。
她掏出一块玉佩递给陈捕头:“今早有一丫头冲进我屋里,放下这东西就走。这是我孙女川媚出生后我赠予她的玉佩,打小带在身上,她一定是还活着的。陈大人,请一定帮我找到她。”
“老夫人放心,这是我的职责所在。”陈捕头安抚道。
沈川媚还活着?
沈农兴一颗心被巨浪掀打。
一颗心直接被巨浪掀翻的,还有沈容珠和谢家的人。
如果沈川媚还活着,那沈谢两家的婚事,以后要怎么说?
这一点问题对于沈农兴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眼下要解决的,是正在洗刷冤屈的沈松中,绊脚石马上复兴,这很糟糕。
宾客已经散尽,沈松中也回到自己的屋子,丫鬟给他上茶,沈农兴漫不经心的接过抿了一口,忽地将杯子砸向地面,刺耳破碎声里,碎片和茶水四溅。
丫鬟吓的伏地埋首,身子颤抖。
齐聚在屋内的二房人也是大气不敢出。
沉凝了许久,沈云时开口让丫鬟下去。
他是沈农兴大子,聪明有能力,最得沈农兴倚重,又叫屋内的妇孺都下去,才和沈农兴说话:“爹,做就做了,何惧。他如今孤家寡人,陈词又如何,难道真就顺遂出来?”
竟是用他来称呼沈松中,如今连一声大伯都不愿意再喊,视如仇人一样。
“祖母说,沈川媚还活着。”二子沈怀树顾虑重重:“那容珠的婚事,以后怎么办?”
“娶都娶了,嫁都嫁了,事实难道还能改变。如果她觉得活着就能再次回到沈家,那就大错特错了,一块玉佩而已,根本不能说明什么。”沈云时连沈松中都不放眼里,又怎么会忌惮沈川媚,一声冷笑忽道:“一次死不了,那就再来一次。在大家之前找到她,所有的事就都不是事了。”
“一块不能说明什么的玉佩和一份就扰乱了父亲的继任,再来点更重的事,沈家二房是不是直接就没了?”三子沈和信脸带天真,笑的吊儿郎当:“你们说,这,会不会就是四姐姐搞的鬼?”
沈云时不悦:“和信,不要涨他人志气。”
沈怀树更是厉声:“她不是你姐姐。”
“表面功夫起码还是要做的。”沈和信笑的依然没正经,有时候真真假假最难分,自己都分不清,外人更别想看透。
沈云时和沈怀树齐哼了声,表面功夫当然要做,那是做给外人看,不是在自己人面前生膈应。
沈农兴摆手让他们都闭嘴:“云时,你去安排,见一见县令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