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媚应是:“朝贺后,夏侯修便携妻离去,不过,他途中遭到刺客,因伤势在身不宜赶路,至今还留在荆阳,如今先皇…他倒是不用再回去了。”
虞涔看着她沉默。
“长公主想见他?”沈川媚道。
“留你在身边,果然是省事。”虞涔再一次领略她的心细,道:“去安排吧。”
安排当然没有那么简单,又是在这当头,但又必须尽快见面,沈川媚应是退下。
她离开,换成老太监进来随侍,果然见虞涔用了一些吃食,想那位沈医女是有两下子的。
“长公主。”老太监看着虞涔泪眼花花。
“花木,我没事了。”虞涔站起来:“走吧,我们去见父皇。”
国有大丧,天下哀。
灵前跪了满地的哭灵人,人人肝肠寸断泣如雨下。
真真假假就像蒙了水雾的眼,雾里看花什么都看不清,虞涔跪在一旁,储起的水雾化作珍珠一颗一颗晶莹的砸落。
肝肠寸断的众人看着跪下的虞涔忘了哭,原来这位就是先皇宠了一辈子的长公主。
从出嫁那一刻就不曾再踏进赤梁的长公主,已经没有多少人识得她。
虞涔抬眼目光凛凛的扫了一圈众人。
卯时的天尚未大亮,殿外刮进一阵风,森森冷吹的一众人毛骨悚然,纷纷垂目复又呼天抢地的大哭起来。
…
沈川媚回太医院,大家看她的眼神不再纯粹,只有马宏才敢上来问:“长公主见你,有为难?怎地去了一夜才回?”
亲自来传她的太监是殿前总管花木,花木是先皇身边的大红人,沈川媚一开始不认识,但宫中没有人不知道。
这件事瞒不住,也没什么可瞒,沈川媚解释跟哥哥去蜀国之后认识长公主的事,如今长公主身边尚没有用得顺手之人,便遣她去使唤一段时日。
原来是去给长公主当婢女,能得长公主钦点,也倍有面子。
大家的猜测放了一半,有人捧着丧服给她:“快些换下,免得遭小人之心。”
小人当然是薄公那边。
屈焦庄是正一品太医,正好压薄公一级,屈顾上是左判院,但这人一向不将薄公放在眼里,是非对错想到什么说什么。
薄公的人又觉得屈顾上目中无人欺人太甚。
两方各持己见,积怨已久。
会提醒是因为关心,沈川媚道谢换上跟大伙一样的丧服,揣着虞涔的玉佩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