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已经注定,再想翻身的人都是送死。
溥公想要的正一品太医位还没得到,怎么舍得去送死,得到了更得好好活着才能享受这份荣耀。
“邑王如今自身难保,你以为还能靠他?不想被抓去砍头,就快快的将那批药处理掉!”溥公长长叹息心疲累,怎就结了如此蠢的亲家?说完又问:“云时呢?”
处理掉,那可是他的全部身家,沈农兴身子晃了晃才站定,回道:“今日就回。”
“让他晚上来见我。”溥公道。
沈农兴谦恭应是离开,走出溥公府立即就变了脸,冲大门愤愤不平呸了一口,转头就道:“走,去见母亲。”
…
连沈老夫人生病都不闻不问的人,这会儿却跪在沈老夫人面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抹。
“母亲大人近来可好,待在荆阳可还习惯,孩儿不孝,琐事缠身,一直到现在才得以来见您,您打我骂我吧。”沈农兴拉着沈老夫人的手打自己的脸,啪啪两声脆响,把正在气头上的沈老夫人都吓了一跳。
沈农兴脸上红红的巴掌没有让沈老夫人消气,看他的自作主张和扮可怜,沈老夫人的气反而更加郁结在胸膛:“你这是干什么,这么大一个人还动不动就哭哭啼啼,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位主母多么严苛寡情,连母子情意都不顾。”
可不就是不顾,若非她眼里只有大房,他现在也不会走到这样惨的地步,沈农兴心里有恨意,压在心头发酵生暗成魔失智。
失去理智的沈农兴在沈老夫人的话里抹掉眼泪,脸上带起了笑:“母亲过来,孩儿开心,这是喜极而泣。”
喜极而泣的人又道:“大哥这里的屋子窄,等祁右回来,怕是要不够住,不若母亲住我那里,我让人备了宽敞的大房,住着舒适。”
宽敞的大房也得有福气的人才能住,她过去只怕就没命再出来了。
纵然时隔数月,再想起沈农兴对付沈松中的手段,沈老夫人还是克制不住的身颤,心凉凉。
可怕至极。
“松中这里虽小,却是五脏俱全。”沈老夫人拉住站在身边的沈川媚的手欣慰道:“你们都是大忙人,天天不着家,在这里有囡囡陪我解闷,我住着也极是舒适。”
有时候舒不舒适不看条件,更看人。
沈老夫人不愿与二房的人碰面,这也是事实。
“二叔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祖母。”沈川媚陪笑道。
鬼门关走一遭的四姑娘笑起来花儿一眼晃的刺眼,确实有几分姿色,也难怪韫玉宁愿将名利拱手相让也要帮她。
沈农兴咬碎了牙含血吞:“既然母亲喜欢这里。”他看沈川媚,笑容润润更和蔼:“祖母年岁大,你一定要将祖母照顾好啊。”
沈川媚低眉顺眼乖巧应是。
沈怀树看她道:“四妹妹,我带了些祖母喜欢的点心,落在马车里,好久没和四妹妹闲话叙旧,不若你同我一起去拿?”
“好啊。”沈川媚道。
说叙旧的人当然不是为了真叙旧,应好的人也不是真心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