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那些人会胡思乱想,所以我刚才才没有细说。听说宫中好多人都站出来作证,这件事已经证据确凿就是沈怀树所为,如今估摸着,就只剩下知府大人宣判,届时直接将他关进大牢里了。”
“咱们姑娘怎么就摊上这样一位亲人,好在咱们姑娘一向作风清正,再加上有太医院的数位大人为她作保,才没有让咱们姑娘与沈怀树这样的小人牵扯在一起。”
“哎,咱们姑娘太命苦了。”
若映说到这,抬头冲着迎秋就是露齿一笑:
“不过,咱们姑娘的身边也有咱们这些人啊,昨儿个姑娘还同奴婢感叹,迎秋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在做什么。”
“不像绿竹那个令人头疼的丫头,好坏不分心性单纯,有时候被人卖了都还在替人数着银子,她还是喜欢像迎秋这样会动脑子的聪明人,还说让奴婢多向着你学习学习呢。”
迎秋猛地一咬牙,才没有让内心的情绪泄露出去,可忍不住身子还是一颤,不由想到,沈川媚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让若映给她一个警告?
她的思绪才刚起,就听到外头一阵骚动。
听怀急匆匆的跑进来道:“若映姐姐,外头又有捕快前来,说是…”
她看了迎秋一眼才又道:“说是来找迎秋姐姐的,那堂上的沈怀树提及了迎秋姐姐,现在大人们要带她到府衙去问话。”
迎秋心中咯噔,身子从头冷到脚,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都快哭了。
若映握住她的手安抚:“别害怕,咱们姑娘也在府衙,她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迎秋慌乱的心像是一下子找到了出处,脸上的慌张顿时稳住,冲着若映郑重地点头道:“若映姐姐放心,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言罢,她稳定了身子,脚步坚定的走向捕快大人,跟着他们去了。
若映站在门口,眺望着迎秋离开的身影,挂在脸容上的笑,慢慢消散不见。
迎秋走后,绿竹也从屋子里出来,站在若映的身边,面容冷漠说道:“会怎么样?”
若映回道:“大抵不会再回来了吧。”
绿竹道:“其实,我挺感激她的,教了我那么一课。”
“你呀,总算是成长了起来,也不枉费姑娘对你的用心。”若映叹气道。
绿竹听到沈川媚的名字,脸上才露出笑意:“是我太笨,才让姑娘这样操心,不过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不会再让姑娘站在我的面前为我挡风遮雨。”
她要成为姑娘的左膀右臂。
看着迎秋消失在街道的身影,绿竹收回目光,恢复先前的严谨,说道:“新府邸那边还有许多事要处理,我这就去了,晚上可能会晚些回来,姑娘那边伺候不了了,若映姐姐多劳累些看顾,天冷,姑娘的双腿受不住寒,记得一定要给姑娘准备药浴,这样姑娘夜里才能舒服的安睡。”
若映闻言笑了笑,脸上都是欣慰:“去吧。”
…
迎秋被带进府衙,沈怀树一见到她,顿时双目程亮,激动道:“对,就是她!知府大人,她就是我说的迎秋。她是沈川媚的人,一定是她听了沈川媚的话,将医典典籍暗中放到我的屋内!”
知府大人很是看不上沈怀树的大呼小叫,他皱眉看迎秋,问道:“你来回答,事情是怎么个一回事?”
迎秋垂着头,虽然害怕,但面容还算镇静:“回大人话,沈四公子确实向我家姑娘送过贺礼,那日也确实是经由奴婢的手送进姑娘的屋里,但我并不知道沈四公子口中所言的医典典籍是什么东西。”
知府闻言看向沈怀树。
沈怀树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到地面,“你这个下贱胚子,沈川媚给了你什么好处,竟然让你这样倒戈,为她说起话来!”
沈川媚眉梢一扬:“倒戈?四哥哥说的什么事?看来你们很是熟悉呢。”
“姑娘明鉴!”迎秋猛地磕头道:“沈四公子送的贺礼那日不小心被火烛烧毁了一些,奴婢瞧着可惜,并未将其丢弃,刚才来时想到可能会用的上,所以就劳烦了捕快大人将被火烛烧毁了一些的籍一并带了来,这会儿就放在外边。”
捕快们听到话,自觉将一并带来的籍搬上来。
知府大人以及太医院的那几位旁听者,都上前翻了几本瞧了瞧。
都是一些话本玩意儿,和医典那是八竿子都打不着。
“怎么会这样!”
沈怀树本来就耐不住性子,一见那些籍,就更是急了,怒目圆瞪恶狠狠地看着迎秋,“你分明打着包票同我说你已经将我送去的典籍亲手烧毁,如今这典籍却出现在我的屋子里,不是你带到我屋子暗中藏起来的,那还能有谁?!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看我不杀了你!”
迎秋脑袋磕在地上之后,就再也没有抬起来,“姑娘,奴婢冤枉!这位沈四公子早前曾暗中找过我,让我成为他的眼线,将姑娘的所行所做之事全部事无巨细的告知于他。”
“我家中有一老母,被他握在手中,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将姑娘的行踪告之于他,后来他找上我让将他送于姑娘的贺礼烧毁,我不知那其中是什么,但确实照做,将籍烧毁,便是大家现在所看到的这些。”
“至于沈四公子所言的暗中将籍藏于他的屋中,我确实去过他屋内几回,为的就是报告姑娘的行踪,但藏匿籍,奴婢实在没有那样大的本事。”
迎秋言罢,冲着沈川媚又深深地磕了一个响头,带着哽咽道:“姑娘,奴婢背叛了您,奴婢犯了死罪,求姑娘看在我家中老母,又是不得已的情况,求姑娘饶我一命。”
沈川媚看着跪在脚下的人不说话,饶恕不饶恕的,现在说话的人可是知府大人。
沈怀树听着迎秋的供词,人早已经瘫在地上,这会儿也不觉得有多冷了,却是感觉脑袋已经不属于自己,连动都不晓得动了。
就连太医院前来旁听的几位大人这会儿都看不下去了,视线落在沈怀树的身上,直摇头叹气。
知府大人惊堂木在桌上一拍,冷眼厉声:“沈怀树,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这一次,知府大人甚至连给沈怀树开口的机会都不愿意,当即一声令下就命捕快们将沈怀树押进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