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下了整整一天,即便是扫雪人一刻不停地清扫地面也积了厚厚的一层。
京城气候干冷很少见这样大的雪。
天刚刚擦黑大街上便没了行人踪迹,天寒地冻就是再贪玩的孩子也都提前归了家。
贾瑜也不例外。
荣国府东南角的院子里,两个穿着海棠红小棉袄的丫头候在门口,一边哈气搓手一边听里面动静。
府里头新来了一个表姑娘,据说是老太太眼巴巴地从姑苏接来的,听太太那边伺候的说还是个天仙似的人物,也不知道那位见了她们这位爷是怎么个反应,府里主子有一个算一个可没一个能受得了这位爷的。
屋内。
贾瑜在里屋脱了衣服换上了家居常服,刚和几个小子在外头打雪仗里衣都湿透了,风一吹人就像进了冰窖。
在外玩时间长冻得没了知觉回了家才感觉到透心凉,要不是这两年跟着师傅习武底子好估计得受凉在床上躺几天。
贾瑜穿好衣服心里感慨两句走到外屋,一个穿着银红袄子青缎背心的姑娘拿着件斗篷和穗子迎了上来。
“怎么穿的这件衣服,我不是拿了那身大红的出来?”
“那大红的宝玉也有件差不多的,我不爱穿。”
贾瑜展开双臂任由对方在自己身上挂了一堆东西。
他今天心情不错,心情不错就想多说点话。
“怎么,晴雯姐姐,我穿得不像宝玉你心里不痛快了?是不是心里头还怪我没叫你攀上宝玉这个高枝儿呢?”
姑娘,也就是晴雯手中一顿,随即没好气地为对方系紧斗篷带子。
“是啊,每天都怪,不让人去高枝儿还偏偏用了高枝儿取的名字,也不知道叫出来谁更不痛快。”
她这位爷说话不好听,小小年纪就有张不饶人的嘴。
一开口不是讥讽嘲笑就是戳人心窝子,高兴不高兴了都愿意刺两句,开始时候还暗自怄了几天气,后面习惯了也不往心里去了。
府里头老太太一向把宝玉当宝,别人看老太太捧着也多少偏着向着,也就这位爷对着来。
宝玉有什么他就要有什么,东西是人也是。
当初老太太心疼宝玉把珍珠指派过去,还想着过两年把自己也指派过去伺候,宝玉都想好了名字结果中途被人截了胡。
截胡就截胡,偏偏还给自己改成了宝玉想的名字,说是为了气宝玉也不好说到底气了谁。
“哼。”贾瑜穿戴整齐冷哼一声,“有本事你现在过去,看人宝二爷还要不要你。”
晴雯同样哼了一声。
“有闲工夫操心我不如想想你的林妹妹,宝玉早回来了,说不定你还没过去见面人就被宝玉笼络过去了。”
贾瑜没继续搭话掀开帘子,冷风对着人脸直吹过来,贾瑜将斗篷朝后一抛,一步两跃上了门口的小红马。
府里地方大,他住的这院子跟府又不相通,来往之间一般都用轿子。
别人用,贾瑜可不用。
轿子都是娇气公子姑娘坐的,他可看不上。
荣庆堂。
本该因表姑娘到来其乐融融的气氛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哭嚎打断。
宝二爷又开始发痴病,起因不过是一句问话,可有玉没有。
几个屋里伺候的婆子丫头看宝玉摔玉吓得急忙围过去拾,外间几个守门的婆子听到动静互相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这位祖宗什么时候能好,左右牵累不到她们,她们乐得看热闹。
大冬天的在外头站着怎么挪动都觉得冷,听听热闹心里还能暖和点。
小心闲话间一位披着蓝紫色的少年大步而来,几人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看对方走近不约而同敛了神情左右掀开帘子。
“哎哟我的小祖宗,生气打骂人就是,怎么又摔起这命根子!”
“独我一个有的算什么好东西!”
“你林妹妹也有,不过是你姑妈去世时带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