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方设法缓和他的冷漠淡然,试图拉近与他的距离,让他恢复一些生气。
但事实证明,我所做的努力都是枉费心机。他压根不搭理我这一茬。
即便在我告知他案情有了重大转机,有关键证人愿意挺身而出为他做证,证他清白,他很快便可无罪获释这些利好消息时,他也没有半点反应。
纯美,我说他非常不好,不是指别的,而是他的精神状态差到了极点。
他的心,已如一潭死水,平静得再无波澜!
他甚至已经放弃了为自己伸张正义的念头,就此消沉下去。”
许纯美心如刀绞地听着陈娜娜的讲述。
她想起伊莲说过,他年少时,曾是一个阳光灿烂、开朗热情的大男孩,后来经历一连串的打击,他变得越发沉默寡言、冷酷淡漠。
直到遇到她,才多了一些笑容和话语。
可是她却在他千疮百孔的心上又狠狠地插了一刀,给了他致命一击!
“娜娜,想办法让我见见他,好吗?”
许纯美从心底里向陈娜娜发出祈求。
“纯美,这个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这是超乎规定之外的,我无能为力。”
陈娜娜迟疑一下,果断拒绝了她的请求。
“何况你现在去见他,未必是好事,只怕更加刺激他!”
许纯美明白陈娜娜的意思,她已经表达的很委婉了。
她就是再恨自己、恨那些狼狈为奸的恶人,可现下并不是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时候,眼下至关重要的是叶磊!
还有许多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她一定要强作精神!强撑下去!
“对了,纯美!”
陈娜娜陡然开口惊挠了她的思绪。她集中精力,目光移向她。
“我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
当我告诉叶磊,是大熊出卖他、也是大熊愿意为他作证时,我发现他并无异样,非常的平静。难道他早就知道了?”
许纯美内心一震,凝神思索片刻,豁然贯通。
“叶磊他很聪明,可能他把前前后后串联起来,又回想起只有大熊对他的这些情况了然于胸,就不难联想到是他所为了。”
“他既然有所怀疑,为什么不跟侦察人员说清楚?
据说几次审讯时他都缄口不言。
就算没有真凭实据,侦察人员也会依据他提供的情况顺藤抓瓜,说不定早就调查清楚了,何需等到今时今日?”
许纯美的脸色暗淡下来,她低下头去,难过得五官纠结在了一起。
陈娜娜猛然意识到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这不是明摆着吗?
她自己刚刚也说过:“他心已如一潭死水,平静得再无波澜!他甚至放弃了为自己伸张正义的念头,就此消沉下去。”
陈娜娜走了,许纯美独自坐在原处,独自黯然神伤。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还能去找谁?
无论她去到哪儿、见到谁,都会明着暗着埋怨她;明着暗着为叶磊不值。
叶磊,想到他,心就疼得发颤。
她多么渴望见到他,哪怕他骂她、凶她、怨恨她、甚至不理她,她都无怨无悔。
她欠他的,这辈子是越欠越多!
这时,一个相熟的身影在她对面落座。
她头脑已有些晕晕沉沉,她吃力地抬起头,待看清对方那张脸时,猛地打个激灵,瞬息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