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害怕,我俩是摄影爱好者,本打算天亮前赶到山顶拍摄日出的。
刚才路过此地,听到这边有动静,特意开过来看看。”
他看了一眼叶磊,诚意满满地说:
“你朋友伤得不轻,我们帮你把他送去医院吧?”
许纯美谨慎地看看他,目中充满了惊恐。
又抬眼看看另一个男人,那男人对她报以微笑。
她见这两人慈眉善目,谦恭有礼,警惕之心松懈了。
自遭逢险情,她孤身与这几个恶人斗智斗勇,负隅顽抗,幸得叶磊及时赶来,却为自己所累身受重伤。
他昏迷之后,她孤立无助,恐惧极了。
怕这几个恶人再次行恶,又担心叶磊生命垂危。
此时终得人相助,但觉自己那颗本已枯寂无望的心又重被拾回。
她泪如飞雨,语带艰涩:
“他伤势很重,吐了好多血,要马上送医院!快啊,快救救他!”
语声已是悲咽。
两个男人将叶磊抬起来,放到汽车后座上,许纯美也跟着坐进去。
她用手轻轻托起叶磊的头,让他枕在自己腿上,另一手温柔抚着他冰凉的面庞,眼泪扑簌扑簌掉在他鲜血模糊的脸上。
他被推进了急救室,跟随着急救室大门被严密关闭,她的一颗心也跟着关上了。
从医生凝重的表情中,她预知到他伤情的险恶。
她背倚在大门上,身体无力地滑落下去。
她把头深深地埋进双腿间,眼泪像没关紧的水龙头,淅淅沥沥个没完,地上很快湿了一大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许纯美的心也在一点一点地被掏空。
“纯美!”
安静的走廊里忽然传来妈妈急迫的声音。
她抬头,见妈妈、小杰、还有红姐三个人急匆匆地跑过来。
因为惊吓过度,又极度担心叶磊,内心空虚无助,此刻乍闻亲人声音,她内心的最后防线瞬间崩溃。
她站起来扑到妈妈怀里,号啕大哭。
许妈妈心酸难抑,也抱住女儿抽噎不已。
母女俩哭了一阵,许妈妈托起女儿的头,帮她整理凌乱的头发。
这才得以细细察看女儿。
见她衣衫不整、脸上有血、身上带伤,不禁吓得心惊肉跳。
“发生什么事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她紧紧抓住女儿的双臂,浑身的肌肉紧绷起来。
“警察打电话通知我时,我吓得魂都丢了,也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说是还有一个男人?”
许纯美一听,悲伤再度袭来。
想到叶磊此刻正在与苦痛搏斗、正在生死边缘挣扎,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她又呜呜咽咽地哭起来,一种强抑制着又终于抑制不了的哭!一种撕裂人心的哭!哭在这寂静的医院走廊里!
“姐,你别光顾着哭啊,到底出什么事了?
遇到劫匪了?你身上怎么那么多血?你伤得重不重?为什么不去检查一下身上的伤?”
小杰急得直抹额头的汗水。
小杰的话点醒了许妈妈,她心中紧着埋怨自己一着急起来就六神无主,竟没想起让女儿去查看伤势。
于是她拉起女儿的手,说:
“走,妈妈带你去找医生检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