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嗣谆怏怏然回了淡泊斋。躺在床上睡不着,闭上眼睛就开始回dàng父亲的那些话。
难道就这样丢下陶成不管了
他想想心里就觉得有不舒服。
下午去双芙院上课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赵先生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问。
徐嗣谆以后是要掌管永平侯府的人。小的时候还好说,现在徐嗣谆大了,徐令宜开始教导他怎样处事。有些事,徐嗣谆不说,他也就不好主动问起。
好在给太夫人问过安后,徐嗣诫和徐嗣谆一起回了淡泊斋。
“是为了陶成的事吗”,仲h的夜晚的天气还很凉爽,院子里浮动的夜来香的芬芳,兄弟两坐在屋檐下的美人倚上,吃着碧螺洗好的樱桃。
“嗯”徐嗣谆的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他是娘亲留下来的陪房呢”,徐嗣诫见过陶成几次,觉得他和那些见人就谄媚的管事没有什么两样。谈不上印象好,也谈不上印象坏。
“你可以大面上和对待其他管事一样。”徐嗣诫想了想,道,“他有什么事,你私底下再赏些银子好了。就像母亲对管青家的一样。该干什么的时候干什么。要走出了错,也一样的罚。可要常常会把自己的衣裳、首饰之类的赏给管青家的。你觉得你也可以学学母亲的样子。这样”又照顾了他”又不至于让其他的管事看着心中不平。”,管青家的,就是琥珀。
徐嗣谆眼睛一亮:“我怎么没有想到”
能帮到哥哥,徐嗣诫很高兴。
“关心则àn嘛”他笑道,“四哥是太担心了”
徐嗣谆点头,很诚恳地承认道:“是啊。我一想到我连娘亲留下来的人都不能照顾,心里就觉得闷闷的”,然后笑道,“你的话提醒了我。我记得太夫人也是这样的。有什么事想多打赏身边的人时,就会拿自己的体己银子出来。我要好好想想怎么处置陶成”,
十一娘朝着儿子白嫩的小脚丫子狠狠地拍了一下:“好了”然后示意丫鬟把洗脸水端走。
谨哥儿就捂脚“哎呀”了一声。
“娘”他嘟着嘴,很委屈的样子,“您的手好重。我的脚好疼”
“疼”,十一娘笑着坐到了炕边,“这么大的孩子了,还吵着要娘给洗脚。不狠狠地打两下,你那小尾巴还不翘上天去了。”
谨哥儿嘻嘻笑,从十一娘背后搂了她。
“娘,今天我们去了四哥的田庄”,他早上回来刚睡了一会就去秀木院蹲马步了,下午又在徐令宜的房里描红,还没来得及和十一娘说悄悄话,“四哥的田庄好大,马车走了好半天才走出去。爹爹今天还教训了四哥。说四哥不应该给那么多的银子给陶成”,十一娘早就知道了。
徐令宜今天上午也在床上躺了一上午,虽然没有长吁短叹,但一直情绪不高。
“你这个小耳报神。”她笑着拍了拍儿子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小手,“快去睡去吧明天一大早还要去秀木院呢”
“嗯”谨哥儿乖乖地钻进了被子,“,早知道爹爹要在外面过夜,我就不去了。害得我差点蹲不成马步。”,他抱怨道,“不过”我觉得这件事虽然陶成有错,可四哥的错更大。”
十一娘一愣。
“一百两银子”丫鬟都可以买好几个了。四哥给了那么大一笔钱给陶成,那陶成还不两眼发红,怎么也会动心思的。偏偏四哥又不把话挑明了,就这样笼笼统统地说是赏给他。陶成不动脑袋才怪呢结果被父亲喝斥,连个惩戒都不好给。”他说着,翻身望着十一娘,“要是我”就跟他说清楚:二十两银子给你买酒喝,八十两银子给你买纸钱。你看他敢不敢只h两银子去买纸钱”他学着大人的声音帮做深沉地道。
十一娘明白儿子的意思。
把哪些是让陶成办事的,哪些是赏陶成的说清楚了。查出陶成没有按吩咐办事,就可以狠狠地惩戒陶成一番。徐嗣谆话说的笼统,陶成狡辩起来,完成可以说他理解成了用十两银子给陶妈妈买纸钱,其他的是赏钱。当然,敢跟主家狡辩几乎不可能,但徐嗣谆的做法毕竟有失严谨。
“你这是跟谁学的”尽管如此,她还是很惊讶儿子的早慧。
“保定府那边的马场要给兵部送马,爹爹就是这样对马场管事说的。”谨哥儿神sè间带着小小的骄傲”“爹爹给了那人二千两银子。说,其中一干八百两是让他打点的,其余二百两是给那个管事喝酒的。当时那个管事喜出意外,还给父亲磕了个头呢”
十一娘忍俊不禁:“你呀,一天到晚就捣腾着这些àn七八糟的。”然后正sè道”“你看,你也是看到你父亲处置过类似的事情,这才知道该怎样做的。你四哥没见过,自然不知道。你切不可因此得意洋洋。觉得你四哥没有你厉害,指责他。要知道”夫妻不和邻也欺,兄弟不和被奴欺。他可是你哥哥。做弟弟,这样议论哥哥的不是,可不好你一定要劳劳记住娘亲的话。知道了吗”
“知道了”谨哥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身子往下一滑,用被子盖住了脸。
“刚才还自己夸自己好来着”十一娘把被子往下扎,谨哥儿的脸露了出来,“怎么现在知道害羞了小心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