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的眉头一皱,看着徐羡之:“羡之,你,你居然是朱雀?”攖
徐羡之长叹一声:“事到如今,我不承认也不行了,不错,我就是重建后的黑手乾坤的镇守朱雀,不过,我同样是受人邀请加入的黑手乾坤。”
刘裕沉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黑手党是何时重建的,邀请你加入的又是谁?”
徐羡之平静地说道:“是身为白虎的刘毅邀请我加入的黑手党,你没想到吧,寄奴,刘毅是重建后的第一个镇守,我们其他三个,可以说都是他邀请加入的组织。”
刘裕的眉头一皱:“这怎么可能呢?黑手党在覆灭前的镇守应该是王珣,他怎么会和刘毅扯上交情和关系?还有,黑手党是世家子弟为代表的组织,刘毅身为京八党巨头,从来都是底层军汉出身,怎么可能加入呢?”
谢道韫突然说道:“如果是你,那确实不可能,但要是刘毅,那不会让我奇怪,因为刘毅此人虽然是军汉出身,但一向附庸风雅,自认为是个人士族,跟世家大族一向走得很近。”
“而且小裕你可能不知道一件事,刘毅的堂祖父,乃是一代名士刘惔,刘毅的族弟刘粹的祖父,就是刘惔,这刘惔可是名满天下的士人,当年跟桓温的关系非同小可,也曾经在荆州任过征虏将军,当过时任荆州刺史的庾冰的副手。在桓温取代庾家势力,夺取荆州的过程中,这刘惔还起过不小的作用呢。”
刘裕的脸色一变:“希乐竟然是刘惔一族?这我还真不知道呢,我还以为,他世居京口,也不过是普通的农夫而已呢。”攖
谢道韫摇了摇头:“刘惔的夫人,是相公大人的妹妹,他们是同代人,也都是天下知名的风云人物,但刘惔英年早逝,儿子并不出名,在荆州又得罪了庾氏一族,为了避免卷入谢家和桓家之间的纷争,这才避居京口,还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就是不想招惹祸事,此事极为隐秘,即使是相公大人,当年若不是调查刘毅的家世,动用了谢家的暗卫,也查不到这层关系呢。”
“所以刘家败落,没有什么子侄继承官爵,但刘毅是个不甘心平淡的人,在京口仗义疏财,结交豪杰之士,成为一方的地下霸主,而且心狠手辣,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他以力称雄之后,就想着从军建功,然后重新返回士族之列,恢复其祖上的荣誉。”
刘裕叹了口气:“这点你倒是没有说错,希乐确实时不时透露出和我们这些武夫不是一路人的情绪,他跟士族走得更近一些,就象对孟彦达,一见如故。弄了半天,原来他早就计划好,有朝一日脱将入相,重归士族之列呢,黑手党的灭亡,给了他这个带头重组黑手党的机会,不过,他既然是生为白虎,难道就没有从前任白虎王珣那里继承到什么白虎一系的势力吗?”
徐羡之摇了摇头:“没有,白虎王珣是死在殷仲堪的手中的,他本来是看到利用大晋内战,重夺荆州的机会,于是引进了殷仲堪,准备让他接任朱雀之位,与自己联手夺取荆州,可没想到殷仲堪心狠手辣,居然是在接任仪式上直接发难出手,杀死了王珣和玄武。自己则独掌黑手党大权,可以说,黑手乾坤从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灭亡了。”
谢道韫的眉头一皱:“那玄武是谁,你可知道?”
徐羡之叹了口气:“殷仲堪一把火烧掉了那个地下的密室,玄武也随着这把火,一起灰飞烟灭了,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不过这也不重要,总之,旧的黑手党,在各大镇守的不断内斗之下,终于消亡败落了。”
谢道韫叹了口气:“可惜,可惜,我其实很想知道,相公大人把玄武之位传给了谁,却是无从得知。不过,这个人从来没有找过我,也没有联系别的家族,从朱雀王凝之死后,黑手乾坤就几乎失掉了对世家的控制,变成了一个纯阴谋的组织,而且影响力几乎为零。那后来司马尚之,庾楷和司马元显他们的那个假黑手乾坤,又是怎么回事?”攖
徐羡之平静地说道:“那是我们新黑手乾坤,为了掩护自己,所以设下局,让司马尚之他们发现了黑手乾坤的总部,还留下了一些资产,他们以为捡到了好处,非常高兴,就自封为四大镇守,结果很快就给桓玄消灭了,成了替死鬼,因为无论是桓玄还是寄奴都恨透了黑手乾坤,必须除之而后快,所以,让司马元显他们当了这个替死鬼,我们才能生存下来。”
谢道韫的眉头微微一挑:“可是你说殷仲堪最后除掉了白虎和玄武,那他最后不是接掌了黑手乾坤吗?又怎么会落到你们手中?”
孟昶说道:“因为王珣在传位于殷仲堪之前,也怕殷仲堪才能不足,所以留了个后手,暗中还留了个备用人选,最后就是这个备用的家伙,成了黑手乾坤真正的继承人,反倒是殷仲堪,也被此人除掉,最后的黑手乾坤,是落到了他的手中。”
刘裕和谢道韫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发声道:“此人是谁?”
孟昶与徐羡之对视一眼,同时说道:“正是陶渊明!”
这次刘裕倒是一点也不意外,长舒一口气,点头道:“果然是他。这样一下子就能串联起来了,殷仲堪以前败在桓玄手中,输得莫名其妙,我早就觉得这背后恐怕是有阴谋的,但若是与陶渊明有关,那就不奇怪了。这个人的身上,有重大的嫌疑,甚至可能涉及天道盟。”
孟昶的眉头微微一皱,说道:“我倒觉得,未必如此,陶渊明说他想办法黑了殷仲堪,让他败在桓玄手上,不是为了权力或者是其他,而是为了报王珣的仇而已,如果他想要继承黑手党的白虎之职,王珣根本不会考虑殷仲堪,直接给他便是,又何必多此一举呢?”攖
刘裕点了点头:“看来,我们需要找这位陶公当面问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