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沅大怒,拉着韩淑云就去找爷爷奶奶算账,陈老太太却是大声喊冤:“是她自己不中用,被人欺负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陈沅狐疑的再三追问,韩淑云才说了实情:“家里种的两亩甜瓜快熟了,我本来准备用三轮车拉去市里卖的,可是前几天夜里被人偷了。
村子里有人看见隔壁下湾村的张老三,去市里卖甜瓜,和咱家的甜瓜品种一模一样,我就去找他算账,结果他不承认,还倒打一耙。”
陈沅顿时明白过来,母亲哪里是感冒了,这分明是被气病的,辛辛苦苦种的甜瓜,快成熟了却被别人摘了果子。
村子里种瓜果的人家很多,但瓜果快成熟的时候,都有人去地里看着。
但他家没有壮劳力,父亲常年不在家,爷爷奶奶又是坐享其成的主,油瓶倒了都不扶。
陈老爷子不是嫌弃太热,就是嫌弃有蚊子,死活不肯去地里看瓜。
韩淑云一个女人家,也不好大半夜的去住在荒郊野外,只能听天由命。
张老三熟知他们家的情况,知道陈开泰常年不在家,陈家二老又是靠不住的。
没人给她撑腰,韩淑云一个女人家不足为惧,就肆无忌惮的趁夜偷走了他们地里的瓜。
陈沅撸起袖子就要去找张老三算账,韩淑云连忙拦住了她:“无凭无据的,还是算了吧。”
瓜田距离村子有些远,没有目击证人,又没有监控,就算明知是张老三,却也无可奈何。
陈沅却狡黠的笑了笑:“怎么会无凭无据,证据多着呐。”
下湾村距离圣井村有好几里地,因为地势比较低,不仅有河湾,还有好几个大大小小的堰塘,大多都种了稻谷和莲藕。
六月末,莲藕还没熟,无边无际的莲叶,密密匝匝挤在一起。
其间夹杂着许多含苞未放的莲花,有白的,还有粉色的,在碧绿的莲叶衬托下,景色十分怡人。
因为旱地比较少,下湾村的村民只能做些别的副业,有的趁农闲时出去打工,有的做些小生意。
张老三就做些水果生意,到外地批发水果去市里卖,但去外地要运费,成本比较高,就打起了没本的买卖,经常小偷小摸的。
四里八村的都知道他手脚不干净,但是没有证据,也不能把他怎样。
而且张老三兄弟好几个,在乡里横行霸道惯了,谁也不敢招惹。
即便偷陈家甜瓜的事暴露了,他也丝毫不放在心上,他二哥却有些担心。
大清早就跑到他家,忧心忡忡的:“老三,老陈家的丫头回来了,她可是在警校上学,要是她找上门来,可怎么……”
张老二还没有说完,就被兄弟打断:“一个黄毛丫头有什么好害怕的。”
“可那丫头是个爆脾气,听说她小时候,有人欺负她妈。她放学回来知道了,拎着铁锹追着欺负她妈的人满村跑,把人打的鼻青脸肿,差点没开瓢。”
张老三的声音也有点发虚:“真……真的。”
“我听他们圣井村的人说的,那还能有假。” 张老二用力点了点头:“要不咱们出去避两天风头。”
张老三虽然有些不信,但见自家二哥忌惮的样子,只能点了点头,刚抓起钥匙,还没走两步,他们家的大门就被重重推开了。
见来人是一个陌生的小丫头,张老三恼怒的开口训斥:“你谁啊,乱闯别人家。”
张老三脾气暴躁,打架斗殴那是家常便饭,连他们下湾村的村干部,都不敢轻易招惹他们。
普通的村民那更是敬而远之,谁这么大胆敢跑到他家来闹事。
可张老三凶神恶煞的,那小姑娘却毫不畏惧,不疾不徐的开口回答:“我是陈沅,韩淑云是我妈。”
眼前的小姑娘虽然身材很高,都快一米七了,但圆圆的娃娃脸,青涩稚嫩,没有丝毫的杀伤力。
张老三嗤笑出声,回头扫了自家二哥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满脸都是鄙视的神情。
这就是你说的厉害角色,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让你怕成这样。
可张老二的脸色却很难看,张老三回头,就看见陈沅缓缓地关上了大门,还把木制的门栓抽了下来,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手心里磕。
她漂亮的小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但说话的声音却寒凉如冰:“怎么,这是打算畏罪潜逃。”
张老三脸上鄙视的笑容褪去,面对两个孔武有力的大男人,陈沅丝毫也不惧怕,反而一副生怕他们逃跑的模样。
张老二搓着手,嘿嘿憨笑了两声:“这是说的那里话,无缘无故的,我们……干嘛要逃啊。”
张老三虽然看出陈沅是个硬茬子,但是见二哥那怂包的样子,也有些不满,他瞪着陈沅道:“你不是圣井村陈家的丫头吗?来我们下湾村干什么?”
“来找你算账啊。”
“我们有什么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