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不怕,我怕呀!”廖映雪低眼凝住自己那双雪白柔嫩的手嘟囔。“他们的女人得负责放养牲口、整理家务、洗衣做饭,必要的时候,她们也得要加入战场打仗,开玩笑,那种事我哪会!”
“那种事学了就会,习惯就好了嘛!”在苏老夫人的“铁腕调教”下,女人家该会的事她都嘛早就熟练到不能再熟练了,唯有放养牲口那种活儿她是一窍不通,只好现学现卖,至于打仗,爹爹也教过她射箭,这该够了吧?
“我不想学那种事,也不想习惯那种事,要真让我干,你看着好了,不出三天我就会累死了!”说着,廖映雪下定决心似的扬起下巴。“好,我就先问问对方,哪个容许我不用做任何事,而且愿意派人伺候我的,我就嫁给他。”
“是喔!”调侃的眼神斜斜地飞过去。“你连女真语都学不会两句,到时候看你怎么问人家!”
廖映雪窒了窒。“你……你就会了?”
“拜托,都近半年了耶!”琥珀翻着白眼。“即便不是很流利,腔调也不是很标准,但总该应付得来一般对话了吧?”
三人相对一眼。
“我只会几句。”廖映雪很老实地承认。
“我……我大概听得懂一半,可是一句也不会说。”锺佩如无助地瞥向其他人。“怎么办?”
“最简单的我都会,可是……”韩梅摇摇头。“恐怕还无法应付对话。”
琥珀耸耸肩。“那是因为你们不够认真,不过我想只要在这儿生活上两个月,不会也会了。”
“我比较笨,所以……”锺佩如吶吶道。“我还是挑个会汉语的对象嫁吧!”
“那妳呢?”琥珀问韩梅。
“我?”韩梅深思地缓缓垂下双眸。“我要挑个已经有子嗣的对象。”
“咦?为什么?”
韩梅苦笑。“因为我不能生育。”
“……哦!那……那……”琥珀一脸懊悔,急着想转开话题弥补自己的失言。“啊!对了,我希望不管我们是挑到谁嫁了,将来无论谁有麻烦,其他人都得尽其所能去帮忙,你们说这样好不好?”
“好好好!”其他三人忙不迭地点头。“虽然我们彼此也不算熟识,但在这片蛮荒地里,也只有我们四个彼此能相互了解、相互帮忙了。”
“还有,”琥珀咧出尴尬的笑。“我想到时候找个理由大家都一起蒙上面纱如何?譬如说这是汉人的习俗,在洞房夜之前,新郎不能瞧见新娘之类的?”
“嗯!说到这,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一直蒙着面纱呢?”韩梅好奇地打量她。
“因为……”琥珀扭绞着两手,不好意思地垂下螓首。“我长得很丑嘛!”
“哦,那……那也无所谓啊!我们都是女人嘛,不会在意的。”
“可是我……我真的很丑啊!”琥珀嗫嚅道。“不说男人,就连第一次见到我的女人都会吓呆了,每一回都这样,没有一次例外。”
“真有这么惨?”韩梅半信又半疑。
“真的,不骗你!”琥珀用力点了一下脑袋。“所以除了睡觉以外,我大部分时间都戴着面纱,以免去骇到别人。”
“那可真是……”韩梅满面同情之色。“辛苦啊!”
“还好啦!习惯就好,不过……”琥珀叹气。“如果到时候人家见我这么丑,不管我挑谁谁都不要我,最后只好随便挑个张三李四把我硬塞过去,那我才真的惨了呢!”
闻言,三人相顾一眼,同时点头同意。“好吧,那我们就一起戴面纱吧!”
“太好了,谢谢你们,我发誓,现在你们帮我,以后如果你们有困难,我也一定会尽全力帮你们!”
女人不帮女人,还有谁会帮她们呢?
当然,她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她们之所以会陷入这种窘境的罪魁祸首根本不是大宋皇帝,而是那位生性巧媚自以为是的副宰相假传旨意把她们骗到这儿来当作他私人的赠送品。横竖她们已经没了丈夫,“好意”让她们有机会再嫁,这又有什么不好?
八月,秋高气爽晴空万里,正是狩猎期的黄金时节,他们却得跑到循沦湖来看笨天鹅游水,成天无所事事地啃饽饽喝烧酒。
也许天鹅看他们更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