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鸻败了,他会交出解药吗?
戎兰亭心里一凛,一个念头迅速转过,眉锋一敛,收下一些内力,无鸻虽不知他为何如此,却深知道机不可失,一吐内力,戎兰亭咬牙受了一股甜腥冲上喉咙,却笑道:“无鸻道长,您武功高强,晚辈甘拜下风,晚辈侥幸在道长手下使出数百招的份上,还望道长不吝赐药。”
无鸻怎听不出他话里深意,知道如果他答应给药,这男子将会假意败给他!
他明明占了上风,不是吗?
韩良几人看了场中一眼,俱是惊疑,韩良与盛子铭到底出身宫廷,转念一想,已明白其中蹊跷。无鸻怎丢得下这个脸,一肃神色,已道:“果然是后生可畏,本道人许久不下山,没想到山下已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少侠你一身功夫,贫道若硬毁了你一身修为,倒真是可惜的,这药贫道予你,你不可再拼尽内力,否则必定经脉尽断而亡。”
戎兰亭颔首,“谢谢道长。”
无鸻一瞥戎兰亭。
戎兰亭稍一凝眉,吞吐内息,把内力悉数收回,无鸻眸中寒光一闪,陡然大喝一声,戎兰亭早知他有此一算,只是为拿到药丸,才拼着受这一掌。
体内轻轻的数声,经脉已断,戎兰亭知道自己已受了极重的内伤,他反应快,一沾到无鸻的掌力,已旋身跃开。
血丝溢出嘴角,兰亭淡淡一笑道:“道长好功夫,晚辈今日受教了。”
无鸻大笑,背后一众门人齐声欢呼,看向众人的目光也由原来的惊疑,顿时变得趾高气扬起来。
璃忧与华芝快步走到戎兰亭身边,华芝急道:“兰大哥,你怎么样了?你的伤很重?不要再打了。”
戎兰亭笑了笑,摇头,璃忧没有出声,但颦蹙着的眉角里的都是担忧,他心里微微一颤。
那种,淡淡的喜悦。
纵其一生,他与她都不可能在一起。
昨夜聊天,他看出她的不安,便告诉她,他以兄长的身份去替她求药。
其实,看庭存了私心,在他心里,他还是将她当做妻子来相待。
兰亭一步跨前,微微躬身,道:“请道长赐药。”
无鸻挑眉一笑,道:“这丸『药』,是我诛仙门宝物,想当日贫道从我师父手上接过此药,也须行跪拜叩首之礼,兰公子,你看如何?”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若要拿药,戎兰亭必须对他下跪叩首。
这却也是无鸻的奸猾之处,如果戎兰亭应允便罢,若他不允,即使是皇帝,也不可对他追究。
他看戎兰亭武功厉害,气韵谈吐俱是不凡,是人中佼者,虽说为皇帝办事,但这屈辱未必便肯受,故有此一说。
无鸻是一代宗师,谁想到此人度量竟如此狭窄,盛子铭与韩良互视一眼,韩良神色阴鹜不定看向戎兰亭。
华芝却已忍不住指着无鸻骂道:“臭道士,你刚才明明已经答应给药的,现在出尔反尔?枉你还是一代宗师,江湖儿女,我呸呸!”
“贫道是答应赐『药』没错,也信守了承诺,只是诛仙门的宝物,交接之法也属正常范围之内,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
无鸻话音一落,背后子弟立刻道:“掌门好意给药,怎容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娃信口雌黄?”
众门徒激动,纷纷站了出来,大声喝骂。
盛子铭向韩良使了个眼色,韩良会意,知他要去调来禁军,按住他的手臂。
无鸻把话说在前头,确实已答应给药,如果此刻以兵镇压,反落了皇帝强权欺压的口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