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肃国的义显王,如今享有‘天下第一儒商’的奉陵山庄庄主信肴,亦是百识院门下弟子。”
……
众人一言一语,皆叹百识院如何如何。
我坐在席上默然不语,静静听着他们一番又一番的感叹赞羡。
“嫂嫂莫要理会他。”亓官颐扯了扯我的衣袖,笑道,“我七哥惯会斗姑娘家顽,一点也不正经。嫂嫂若不喜顽这些,尽管好生看戏便好,如此,总比你整日闷在屋里好些。”
亓官谡甚为不满,“温婴,你可越发没个大小了,哪有你这么说自家哥哥,我不过是怕嫂嫂一人坐着闷,想给嫂嫂找点乐!”
亓官颐同他翻了一白眼,不去理他。
我轻笑,“无妨,今日既是诗会,自是该斗诗的,不过本宫当年亦是承了自己哥哥的面,才有幸跟去百识院授了夫子一年课,奈何本宫愚笨,未曾学出什么名堂。”
“嫂嫂惯会谦虚。”亓官谡斜瞧我一眼,魅笑道。
我不予理会,只时不时往那女子瞟去,她依旧规矩地坐在那角落,不曾搭一言一语,旁侧的几位闺眷亦是自顾自得谈笑着,像是有意与她隔着界限。
这时亓官颐端笑道,“正好今日下雪,那我们便以雪为题吧。”
众人依着位次从亓官颐左侧开始,最后才到我。
我垂眸饮茶,静静听着他们吟着诗。
亓官颐先道,“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亓官谡捏着茶盏,笑吟吟说,“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
众人皆道好诗。
接着一着粉色裙装的清丽女子接,“新雪满前山,初晴好天气。日西骑马出,忽有京都意。”
……
终于轮至那女子时,众人皆投眸看她,只见那女子微微颔首作礼,沉思许久才吟,“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念完时,我竟看见她眼中蓄满雾气,我看着她,本心无波澜的我,此时却有几分心疼。
坐于她身旁的蓝衣女子道,“早闻谢春隐姑娘不仅容貌绝色,还才学多识,名冠京城,如今一见,果真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谢春隐,原来她唤春隐,倒是真衬她。
随后那蓝衣女子却又假装叹息了一声,“可惜了,却是出自风尘浮萍中的。”
我身子一凛,本以为她该是哪家府上的姑娘,却不曾想是出身风尘,难怪她眸若死水,满是哀怨。
大抵是经历了非同常人的苦楚,才会露出这般了无生机的眼神罢。
亓官颐忽而阴下脸色,气势冷冽,颇为怒道,“今儿既是诗会,便只比才情,不论身份,若是仗着自个儿有些身份就口出不逊,拜高踩低,那我便不介意将你变成人下人!”
蓝衣女子顿时脸色煞白,惊慌失措,慌一哆嗦跪倒在地,“介华知错,望……望公主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