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长大些,又何以与你携手共风雨?”
随埋入他的臂弯间,温暖而心安的气息扑面而来,不同于幼时清新的栀子花香,仿若是岁月磨历,风雨剥蚀过而后的坚毅阳刚之气。
“我是一个胸无大志的女子,此生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弃。子孤,我愿承你所苦,喜你所喜,所以,你莫要再对我设心防了,可好。”
亓官陵颔首微笑,在我眉间印下浅浅一吻,“好,都依你。”
话落,他深深舒了口气,将被角掖了掖,揽住身子的手臂又紧了几分。
转眸望了望窗外灰白之色,溺哄道,“天色尚早,再睡会吧。”
再醒来,已过午时。
风雪已停,冬阳温煦,爆竹嬉笑声入耳,我心头一暖,嘴角牵出笑意,冬寒,终于过了。
身旁枕处尚有余温,估摸着亓官陵此时该是去进宫贺岁了。
我支着身子坐起,眠时过久,脑仁有些许酸疼,四肢是也颓软无力。
我轻声唤了两声容浅,竟无人应答,这丫头,自从随我来了鄞国,可是越发怠懒了。
到底还是孩子,性子贪玩也是情理之中。
掀开罗纱帐,赤足踏上金丝履,从衣柜中挑了件喜庆的衣裳着了身,青丝未绾便出了暖阁。
吱嘎——
朱门轻启,廊下的风铃随风叮铃作响,和煦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舒逸明镗。
院中的那棵梅树抽出了嫩芽,在春旭下更显生机,枝头黄鹂被远处传来的爆竹声惊惹得脆声啼鸣。
“姑娘,你醒了啊。”
解语推门入院,手中捧着一盆胭脂点雪,此时正绿意盎然,枝叶繁茂得紧。
她步子轻快,将花盆小心放置在花圃中,小逐而来。
“慢些跑,可别磕着了。”我温声嘱道,解语粗意率真,又因年纪尚小,性子也较泼皮。
平日里也就她闹腾些。
她双掌摩挲着,瘦小又粗糙的手覆上我冰凉的掌心,蹙额道,“如今虽瞧着阳光灿烂,但实际上春寒最是料峭,姑娘衣着单薄,还是快些进屋吧。”
她边催促着,脸上忽而起了羞赧,“听嬷嬷说,姑娘家破身后的头天,是最受受不得寒气的,需大养大补才行。”
我闻之,脸色立即烧红娇羞,弱嗔道,“解语……你可越发没羞没臊了!”
解语禁住笑意,蠕着唇弱弱争辩,“这都是嬷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