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使的内功也非是薛大哥所传,薛大哥的‘移山功’修炼出来的内力至阳至刚,与‘开碑手’相辅相成,而你不仅内力非但浅薄还略带几分阴柔之意,与‘开碑手’的武功路数可说是背道而驰,若你当真是薛大哥的亲传弟子,就算他没将‘移山功’传与你又会不劝你换个合适些的内功?这般看来,你非是薛大哥的亲传弟子,最多也便是个再传弟子罢了,这内功估计也是不知从哪淘来的二三流内功你自己瞎练了几年吧。如何?在下说的对也不对?”玉面公子的左腿落了地,双手也自然地垂了下来,他口中每蹦出一句话那黄少的脸色便更阴沉上几分,明眼人都已经看出了些端倪来。
“你...你给我闭嘴!”他黄少是什么人物?可偏偏每一句都让他给料中了去,这般被人当众揭短心中岂能好受得了?勃然大怒之下便发了疯似的冲向叫他出了丑一招接一招地打了过去,只不过接下来的七招与前面的三招一模一样,也自然地被玉面公子轻松化解,第十招又是一式“双手开碑”,只见得那玉面公子道了声“十招过矣”便一跃而起丈许高,紧跟着在空中翻了个筋斗右脚猛地踏在黄少的后脑勺上,将他给蹬得脸蛋朝地砸在了小圈的边上。
“你‘霹雳掌’连一招都没学到,‘开碑手’也只学了个三板斧便来这里卖弄,还好意思自称薛大哥的亲传弟子,真真是恬不知耻。”
这一次,拍手叫好的人便更多了,而先前遭了欺负的许翔三人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
前不久还在作福作威的黄少才没过了多久便变得这般狼狈不堪实在叫他颜面无存,这会翻过身来半躺在地面上的他只得狠狠咬着牙,用不满血丝的眼睛狠狠瞪着玉面公子以示心中愤怒。
“看来你心中还是不大服气啊,那在下便向你演示一番何谓‘劈碑式’吧。”那玉面公子合上了双眼,双手呈个“八”字立于胸前,呼吸也比之前更加平稳悠长了些,见得玉面公子这般模样,周遭的众人也一个个屏息静气不敢发出一点声响来。
却见那玉面公子双眼猛然睁开,低喝一声身体便腾升到了二丈的高度,接着如坠石一般砸向斜下方的王少,那黄少大惊失色,想向后退却却被围观的百姓给挡住了去路。
玉面公子左手含于胸前,右手张开成掌,在身体的右侧划了个小半圆,继而由外朝内斜劈而来,到了腹胸之间又转向下劈去,当他一脚并拢一脚横岔落地时这一掌也正好落在了地上,离着那黄少不过半尺左右的距离。
一掌落地,地面连带着抖了三抖,离得近些的百姓也被震差点稳不住身子,掌下的石砖上竟然呈现出了龟甲般的裂痕。
“这‘劈碑式’该是这般使用,在下不过是初学乍练,还有些不足之处,倘叫薛大哥亲自来使便真有着劈山之力。”
众人惊诧之余却又不禁皱紧了眉头,一个骚味在空气中扩散开来,那黄少身下的石砖湿了一块又一块,原来却是被吓尿了,这一下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一个大男人被人给吓得当众尿了裤子,以后哪还有脸在这扬州城里露面呐?
看到这般场景那玉面公子却是暗自笑了笑,他最恨的便是别人唤他作“小娘们”,现在这黄少丢大了面子他心中自然是解了气。
“小子...你有种!有本事就给老子等着!”那黄少挣起了身来,放了句狠话便转身要逃走,这地方他可是一秒都不愿意多待了。
“慢着!”玉面公子忽然喝住了他,这一声厉喝叫他的身体再次颤了颤险些又被吓得摔倒了过去。
“先前的赌约公子莫不是忘记了?将钱袋留下再行离开也是不迟。”
“哼。”那黄少想要尽快脱身,竟真解下了腰间的荷包扔给了玉面公子,随后便推开了围观的百姓悻悻地走了,想来他现在身上一股子的尿骚味也没人愿意拦他吧。
“大家伙都散了吧,这里没戏可看了。”玉面公子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子,可当真有些分量,看来这黄少的家境倒是颇为殷实,但这么些银子他却还没放在心上,随后便在边道着“公子好武艺”的人潮中走向了许翔与那先前摆摊的父女二人。
“多谢恩公搭救小女。”
“多谢恩人救我父女性命。”
见得玉面公子缓步走来,那一对父女似乎是早便约定好了般一同朝着他跪了下来,说时迟那时快,原本慢悠悠走着的玉面公子一闪身便到了近前一左一右搀住这二人,而那钱袋不知何时已经被他夹到了右手的最末二指之间。
“这位老伯,您是长辈,这一礼岂不是要折煞了在下?还有这位姑娘,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这女儿的膝下也非该是枯草吧?跪天地,跪明君,跪父母,此乃理所应当,可却哪有像他人下跪之礼?”
这父女二人本是不愿意起身的,奈何那公子的手劲惊人硬生生地将他二人给拉了起来,二人只好再道了声谢,那公子也微笑一颔首,旋即便转向了许翔。
“这位兄台倒是生得一副好心肠,刚才那伤可还重么?”
“哈哈,不重不重,我这人山沟沟里长大的,从小便皮糙肉厚,那家伙打了我两下我便权当是他在给我挠痒痒了。不过公子,你刚才那一下跳得可真高,我长这么大却从未见过有人能跳得这么高过,能否教教我如何才能跳得那么高啊?”
“好说,兄台茶馆一叙如何?”玉面公子侧过身去比了个“请”的手势。
“既是公子相邀怎敢推辞呢?”
“对了,这些银子你们拿着,尽快离开此地,料来那人也非是什么善男信女,既然盯上了姑娘定然还会卷土重来,你们父女势单力孤,被缠上难免有些麻烦,还是尽快离开此地为妙。”说着,玉面公子将从那黄少处夺来的钱袋交到了老韩头手中。
“哎呀,公子,这可万万使不得呀,你救我父女二人性命老头子已是不知该如何报答,现在怎敢再收公子的钱呢?”那老韩头再次被吓了一跳,连忙推辞道。
“老伯,这不是我的钱,是那恶人该赔给你们的,您就别再推辞了。你说是不是啊?”到了后半句,玉面公子将头一偏,转向了许翔。
“是啊是啊,大叔,你就别再推辞了,你这样岂不是叫公子难堪么?”忽然被点了名的许翔会了意,赶忙出来帮着玉面公子解围。
三人推来推去了好一会那老韩头才愿意将钱收下,可刚打开钱袋来一看却又不愿意收了:“公子,这钱袋子里的银子少说也有三十两,小老儿与小女实在用不了那么多啊。”
“不多,不多,当成是路费便罢了,您若是再不收,晚辈可当是您不给我面子了。”当那“三十两”说出来时许翔的眼睛也是一下子瞪得如铜铃一般,可这玉面公子确是连眉毛都未曾挑一下,依旧是将钱袋硬塞到了老韩头手中便转身呼了下许翔要离开。
“敢问恩公名讳,也好叫小老儿日后有个报恩的机会啊。”
“有缘自会再见。”那老韩头在背后呼着,玉面公子却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便与许翔一同进了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