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眼泪,白璃忧心里更是难受,她也是知道这一别便是永远不再相见,只将小露带去,是要将她送回民间,如果她不再了,保不齐哪天慕容谨之又起杀意,彩霞与米翠不同,她们早已经学会了宫中生存之道,再者就是自己已经求得赦免圣旨。
将彩霞拉到身边坐下,从怀中掏出一个用明黄色锦缎包裹好的东西,塞进她手中,彩霞一看竟是圣旨,吃惊之余刚要询问,白璃忧已经迅速的打断她,轻声嘱咐道:“等我走了之后你们在看,这个东西,你要小心的保管,以后必定是有用的。”
彩霞一眼疑惑,但是看着她神色紧张,便连忙点头应声。
白璃忧想了想,对她问道:“皇上之前给的银票。”彩霞以为她要银票,便站起来要去取来,璃忧拉住她,摇头,道:“那些银票你收好了,过些日子,你再将那些银票分给大家。”
彩霞惊道:“娘娘,您这是——”
白璃忧握紧了她的手,“听我将话说完,竹熊若是回来,你便将它交给郭公公,然后告诉郭公公,等以后竹熊在长大了,将它放回森林中,那才是属于它的地方。”
彩霞心中更乱,心想主子不是出宫不过短短半月,怎么像是在交代遗愿似的,“娘娘,郭公公不是与你们一同去吗?”
她满心苦涩,轻轻抬起她下巴,笑道:“我这也是怕你到时候忘了。”
彩霞连连点头,又想起桌上拿东西,连忙起身拿过来,“主子,这地图带去吗?怕是要带着去,奴婢怕你玩得万一迷路了怎么办。”
白璃忧大喜,心想这东西正好!
夜色深浓,后宫各处早已经点上灯火,白璃忧在侍女的带领下,匆匆往御房走去,慕容谨之只给了她两个时辰回去交代,入夜后她还要回御房歇息。
走到御房外,禁军刚要行礼,白璃忧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她想要存心吓慕容谨之一下,呼啦一声,推门冲进去,嚷道:“慕容谨之!”
门口有人走出来,脚下不稳,攸的一下跌进那人怀中,那人也是吃了一惊,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便伸手扶住了她。
“星河?”白璃忧微怔,歉意笑着从应星河怀中出来。
应星河的眸光掠过了自己的手,微微垂下眼眸来,璃忧见大殿内没人,奇怪道:“皇上不在吗?”
“皇上出去了。”
“哦。”
“先告辞了。”星河的眼角余光看瞥见她往里走去的身影,便淡漠说道。
“等一下。”星河微怔,转身看向她。
白璃忧笑道:“星河,谢谢你几次三番与王楠为我求情。”
星河眸眼一敛,道:“璃忧姐姐,你我从五岁时就认识,星河相信你的为人,所以才会为你求情。”
白璃忧却不以为然,她哪里还是那个他口中那个璃忧姐姐,笑道:“总归这句谢谢是要说的。”星河皱眉,刚想要出去,却听到她再次开口:“前几日你将竹熊带了出去,它现在还好吗?那小东西有些时日没有回浓华殿了。”
星河半晌后才轻声说道:“我与韩良轮次训练它,但是最近它失踪了。”
“什么?”璃忧吃惊,快步上前,星河也是脸色凝重,说道:“十天前的一晚,竹熊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我将它带往兽园训练,它身后的一对翅膀,由白色变为了黑色,在翅膀变化之时,整个身体都滚到了地上,痛苦的嘶叫,我过去查看时,它已经扇动翅膀,朝着山中飞去。”
白璃忧怔愣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山中去了?你没有追去吗?”
星河摇头,道:“皇上有交代,不许我们进入雪狼群范围之内。”
之后,他又补充道:“你放心,不会是中毒的,它吃的都是银杏树王的果实,那没毒,而且它有翅膀,就算是进入山中,只要飞起来,便没问题。”
白璃忧苦笑,还想问问他,却听见星河的声音已在殿外,“你放心,回宫后,我一定将它找到,带你面前。”声音虽然已远去,但却十分的坚定。
她心中烦乱,将侍女叫退下去,便径直去了寝殿中,慕容谨之不知道去了哪里,躺着好一会儿,也没见他回来,她身体虽已大好,可仍未痊愈,疼痛感仍是隐隐的传来,迷迷糊糊的也就睡过去了。
“羽姬。”
谁在说话?不对劲啊,她是余翘,现在的身份是白璃忧,谁在叫那个羽姬?
声音很近,又很远,低沉,轻缓,白璃忧想要起来,只觉得身体沉重的像是灌了铅,似被什么给魔障住了,明明意识非常的清楚,但身子却极其的沉重,怎么也起不来。
璃忧用力的睁开一双眼睛,下意识的朝着床下看去,却见到黑白分明的毛团子瞪着一双漆黑的眸子凝着自己。
“竹熊!”可竹熊嘴角却噙着冷笑,她大惊,这样的笑容该是人类才会有的特征,意识恍惚间,床前已经空无一物,哪里有什么竹熊在?
眼前一黑,她又慢慢的合上眼睛。
屏风外有细细索索脱衣服的声音,之后身影进来,锦袍裹身,走到床前站好,凝眉看着床上已经沉睡的女人。
他突然伸手抚着她的脸,她一惊,睁开眼睛,心中慌乱,捂住心口,不禁张口呼喊道:“慕容谨之!是不是你回来了。”
可那人早在她惊醒那刻就消失不见了。
这时,有推门的声音,她也顾不上穿鞋就跑了出去,夏卿,韩良跟在慕容谨之身后,三人似刚刚一同归来,慕容谨之见她披头散发的样子出来,微皱眉。
她也顾不上那么多,扑进了他怀中——
她靠着他,身体仍是僵着的,慕容谨之一怔,淡声道:“你们退下去吧。”
白璃忧看向他,声音没有不高兴,到甚是愉悦,只听到夏卿笑道:“臣等告退。”
临走时,夏卿瞥了一眼,只见白贵妃此刻顾不上其他的,紧紧抱着皇上的腰,殿门一关,他将人从怀中拉出来,往她唇上重重吻下去。
这些天来,两人同吃同住,睡一张床,但他念忌惮她身上的伤,随意便没有碰她,也未到其他嫔妃宫中过夜,她有些玩笑,让他去翻其他妃子的牌子,他也不理她,淡淡看她一眼,便沉着冷静的去处理奏折去了。
那名宫女被双杀的事情,她心中愧疚,再加上那个高热不退的夜晚,不知为什么,白璃忧也渐渐感觉到慕容谨之对自己亦变得冷静了很多,但是又不允许她离开御房寝殿内。
白璃忧心中深知,与他之间的嫌隙,在一个两人之间看不到的一个地方,还在逐渐的加深,他的吻从最初的轻缓,变得炙热。
就在他手掌已经重按住她的媃阮时,她惊慌,正要推开他,他却已经先停住了动作,头埋在她的肩窝处,控制住她因为不安而扭动的身体,沉声斥道:“不要动。”声音中已有些怒意。
她错愕之际,已被他打横抱起,走进寝殿中,将她放在龙床上,侧身躺下将她抱进怀中,“你刚才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