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少夫人。”
“娘娘,吃甜甜。”小男童仰起娇憨的小脸蛋。
“先吃饱了再吃甜甜。”哄着孩子,惜惜走向竹屋,后头尾随着神情怪异的单少翼。
“不嘛!娘娘,”小男童抱住娘亲的脖子撒娇。“先吃甜甜嘛!”
推开篱门,惜惜继续步向最中间的竹屋。“先吃饱。”
“先吃甜甜嘛!”
“先吃饱。”
“先吃甜甜啦!”
推开竹门,“先吃……”双手一松,孩子尖叫着往下坠,单少翼抢前一步及时一把捞住,然后悄悄退出竹屋。
竹屋正中间有一张竹桌,那是他们平时用膳的地方,此刻,有个人背对着她坐在竹桌旁,静静地喝茶。
是个男人,她熟得不能再熟的男人,但是……
“你,你、你……”梗窒的喉咙几乎挤不出声音来。
徐缓的,男人回过身来,不变的长发、煞气的双眉,幽邃的眸底是思念,唇畔是深情的笑。
“我发过誓会活着回到你身边的,不是吗?”
十年过去,武林盟主宝座依然像颗熟透了的梨子般待人采撷,而觊觎的人已不只三两波,起码有四、五个组合在一旁虎视眈眈。
但上官世家已没落了。
自从八年前上官鸿把上官世家交给独子,自己带着妻子到南海离岛隐居之后,为了维持上官世家的地位,上官宇靖居然使出最窝囊的手段,利用自己的俊美仪表又娶了铁剑世家的闺女,再娶黑雾会门主的妹妹,还娶了……
一头大、两头大、三头大、四头大……
结果最头大的是上官宇靖自己,上官世家七位大夫人天天喊战斗,上官宇靖夹在中间七面不是人,孩子一个个生,他的一家之主威严也一日日低落,到最后落得只能躲在凌嘉嘉那儿愁眉苦脸,两人正好凑成一对宝,比赛谁的脸最苦、谁叹的气最多。
最后,当七位大夫人开始争执不不要把上官世家更名为李世家、轩辕世家,或韩世家、柳世家,抑或司空世家,梁丘世家……而无能的上官宇靖全然束手无策之际,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上官宇靖和凌嘉嘉都没想到能再见到的人。
“二弟?!”上官宇靖失声惊叫,以为自己白日活见鬼,差点一溜烟躲到八个老婆身后去。
“很抱歉,不诈死,我就永远无法摆脱上官世家。”苏曲清歉然道。
几位大夫人惊异不已,原以为上官宇靖是她们见过最俊美迷人的男人,但眼前冷不防出现的男人虽然没有上官宇靖那般俊美,却是她们所见最富有男性魅力又气势浑然的男人,教人不由得心头怦然、悸动不已。
凌嘉嘉更是痴迷地忘了自己的身分,忘形地想如同未嫁身时那样亲昵地贴过去。
“二哥……”
“大嫂,”苏曲清目光冷然。“是你让我下定诈死的决心离开上官家的。”
凌嘉嘉噎了一声,受伤的眼立即涌上一层泪光,踉跄退了一步。
“为、为什么?”
“倘若只是为了义父,我还能忍两、三年,但你却固执地认定我只能爱你、怜你、属于你,打算用你的自私绑住我一生一世!”苏曲清摇摇头。
“不,打从你嫁给大哥那天开始,我就不再属于你了;当我娶了惜惜那时刻起,我这一生一世便是属于她的了!”
煞白的唇瓣抖如筛糠,凌嘉嘉哽咽地捂着嘴,摇头不想承认他所说的一切。
“但、但我一直爱……”
“大嫂!”苏曲清断喝,“我今天不是为你回来的,我是回来……”他转向其他大夫人。“告诉几位大嫂一句话。”
“甚么话?”李凤娇脱口问。
严峻的眼缓缓扫过那几位年龄不一,容貌各有特色的大嫂们,苏曲清徐步向前将手掌贴印在大理石桌面上。
“上官世家……”手掌若有似无地微微动了一下,然后收回,苏曲清退后一步,在众人惊骇的注视下,冰冷坚硬的大理石桌仿佛砂堡崩溃般粉落成一堆小山。“上官世家永远是上官世家,明白吗?”
大夫人们脸色惶恐,争先恐后点头,苏曲清满意地点点头。
“那么,大哥请保重!”话落,尚未待上官宇靖回答,他已微一晃身翩然消失踪影。
凌嘉嘉徒然追上前两步,然后绝望地停住脚,神情悲戚语意哀怨地说完适才未能说完的话。
“我一直爱着你呀!”
翡翠山下的翡翠镇,原本是一座名副其实的淳朴小镇,却在短短几年时间里,迅速发展成一个热闹非凡的小城市,比之最繁华的商市犹胜几分。
因为十年前,这儿迁来了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小儿子和婢女在翡翠镇上落户,丈夫开玉铺、妻子开药铺,两家铺子相邻左右,翡翠镇的发展就是从这两家铺子开始的。
这日上午,翡翠镇口徐步行来一位斯颀长的男人,肩上挂着包袱,手上提着另一个沉重的大袋子,风尘仆仆。
转进玉药大街,一瞧见那一大群人,他就开始叹气,愈叹愈大声,直到一个十二岁上下的男孩跑过来接手沉重的大袋子,另一个八、九岁的女孩抢去他肩上的包袱,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直接跳进他怀抱里。
“爹呀!您怎么现在才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