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点多钟,秦绍刚又背着他的包去了自来水厂的家属院,几个老太太又在国槐树下乘凉。
夏天到处耍木架,树底下都不敢坐,唯独这种国槐树,它是一点不招虫子,在这下面坐着,又荫凉又惬意。
老婆子又在打听事,誓把你见不得人的那点事全挖出来。
“奶奶,你家顾方相的那门亲怎么样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怕什么来什么。
“没成。”
“为什么呀?不是说她是离婚的,还带了个孩子,还是农村户口吗?这条件也不高啊,咋还看不上方子呢?”
顾母能咋说啊,只能推在马小翠的身上,“他小姨,问人家一个月开多少工资,又让人家对好,人家嫌一个小姨子外人管太多事。”
“那确实不咋的,要问也轮不到她问啊?奶奶,也别怪我多嘴,他小姨对挺好的,方子用的着去外面相媳妇吗?娶小姨子两家合一家得了。”
这种话顾母也偷偷问过儿子,一说这个就急眼,顾母就不敢提了。
“方子说姐夫娶小姨子像什么话?他小姨是他媳妇的妹妹,那也是他的妹妹。”
“方子是个重情重义的,其实这也不算什么,以前就有姐姐死了,妹妹当填房的,这叫亲上加亲,两家关系断不了,小姨对外甥也差不了。”
秦绍刚走了过来,对顾母说道:“大妈,我今天带手表零件了,来给您修手表。”
顾母这两天让儿子的事闹的,早把这茬忘了。
“哎呦,小伙子还记得这事呢。”
“忘不了,我特地托人买的零件。”
顾母站起来想回家取手表,秦绍刚又说道:“手表不是别的东西,它的零件太小了,在外面修容易丢,咱还是回家修吧。”
回家修啊,顾母就有点不乐意,怎么说小伙子也是外人,还是个外地人。
“大妈,你就放心吧,别看我是外地人,我以前当过兵,因为受伤了,今年才退伍的,你看——”
秦绍刚把裤腿往上提了提,露出了义肢。
军人受人民的爱戴,身份很容易认同。
“小伙子,走吧。”
两间房子,四口人住,很逼仄。
顾方和儿子住一间,老两口住一间。
进入顾方的房间,顾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那只女式手表。
比较引人注目的是桌上一张女人的单人照。
“我早死的儿媳妇,我孙子的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