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许老叟就算生病了,也会强撑着偷偷来赌坊赌钱。直到数日之前,许老叟被人算计,差点将儿媳输了出去,但许老叟之妻还是勉强将其所欠银两还清,才免去了许芸娘的劫难。此后,许老叟便再未踏入赌坊一步。看完这些信息,柳如叶陷入了沉思。“多谢管事。”柳如叶大概理清了头绪,果断将玩扑克的全部规则说出,之后便提出告辞。管事也足够仗义,花了两百两银子将这玩法买断,且命人将柳如叶二人送出赌坊,两者也算是交上了朋友。从赌坊里出来,孙哥儿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缓过来,再看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的柳如叶,他这心里算是真的服气了。“那咱们接下来去哪?”孙哥儿有些不解,“无论我们怎么调查,看起来都是许芸娘为了自保,才做出这种事。”“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咱们去见一见真正的凶手吧,迟了就来不及了!”柳如叶说到这儿,停顿了片刻,拉住孙哥儿拔腿就跑。“找到凶手了?什么时候的事?”孙哥儿一脸茫然,却只能被动的跟着柳如叶一起离开。两人一路狂奔,从赌坊一路跑到了许家。柳如叶稳定了情绪,上前一步敲门,但这次来开门的却并非许大郎的母亲,而是一脸悲伤的许大郎。“看来我来迟了。”柳如叶似乎想到了什么,重重地叹了口气。“萱儿姑娘,你已经知道了?”许大郎强忍着悲痛,开口问道。“看来你也已经知道了。”柳如叶道。“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孙哥儿一脸茫然。“多谢萱儿姑娘这些日子来的奔波,接下来的事就不劳烦姑娘操心了。”许大郎说罢,径直朝衙门走去。见许大郎如此模样,柳如叶除了叹息,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可怜如今才几岁大的小孩儿,站在院中不断哭泣,却没有人安抚。许大郎是顾不得孩子,而本该安抚孩子的许母,现如今恐怕已不在人世。虽然早就有预感,可当真正面临这一切的时候,柳如叶这心中还是说不出的难受。“他怎么就走了?”孙哥儿还是在状态之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柳如叶叹了口气:“这么明显的情况,我以为就算我不说出答案,你也应该能猜出来了,杀人者正是死者的妻子。”“为什么?”孙哥儿瞪大了眼睛,怎么凶手突然就成了许老叟的妻子?“许老叟嗜赌是诱因,差点将儿媳输掉是导火索。”柳如叶道。“可买砒霜的是许芸娘,险些被卖掉的也是她,怎么看都该是许芸娘忍无可忍,暗下杀手啊。”孙哥儿不服气地反驳。柳如叶叹了一口气,用手指了下还在院落之中哭泣的孩子:“许芸娘就算心中真有气,也绝不会如此鲁莽,尤其在她还有一个孩子的情况下。”“那许老叟之妻,就会在有儿子的情况下,做出这种事?”孙哥儿有些疑惑。“不如说正是为了儿子,她才会下定决心,在许老叟还未酿成大祸前,痛下杀手。”柳如叶喃喃。孙哥儿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柳如叶耸了耸肩,犹豫再三之后,步入院落之中,仿佛变魔术一般,从兜里掏出一块糖,方才哄的小孩儿破涕为笑。“左右也只是我的无端猜测,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柳如叶也不指望自己能够说服孙哥儿,淡淡地说道。不久之后,一堆衙差鱼贯而入,为防止这些人把小孩吓着,柳如叶捂住了孩子的眼睛。“大哥哥,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蒙我的眼睛?”突然被蒙住了眼睛,小孩有些奇怪。“没什么事,我们在玩游戏呢,乖。”柳如叶靠近小孩的耳边,微笑着安抚他。“嗯,小宝会乖乖的,奶奶也和我们一起玩游戏吗?”小孩点了点头。殊不知,在他说出这话的时候,那个经常抱着他玩的中年女子的尸体,已经被衙差从屋内抬了出来,同样死于砒霜。“是啊,奶奶也在玩这个游戏。”柳如叶沉默片刻,无声地叹了口气。那些衙差,在整个院子里搜索了一番,在许母的房间里找到了一些物件,这些东西足以证明,真正下毒之人是许母。又过去了两个时辰,一脸憔悴的许芸娘和许大郎才总算回到了院子里,显然这个案子已经尘埃落定。柳如叶将小孩归还给二人,并叮嘱许芸娘夫妻:“既然你夫妻二人已平安归来,还望你们切莫辜负长辈的心意,好好活下去。”她原本的用意,是希望这个小家庭能够成功的从过去的阴霾中走出来,也算是没有辜负许母的用意。“萱儿姑娘,这件事多谢你了。”“不必谢我,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实在是惭愧。”柳如叶说罢,叹了口气。“不,还是该谢的,无论如何,谢谢你帮我们,还有宝儿,哪怕最后的结果……谢谢!”许大郎说着,再次哽咽起来。柳如叶不再拒绝这份谢意,怀着沉重的心情,同孙哥儿回到了药堂。小三和小五见柳如叶二人归来,立刻迎了上去:“萱儿姐姐,你们回来了,怎么样?案子查得如何?”“案子破了。”孙哥儿一脸犹豫,“也算不上是我们破的。”“怎么回事?能详细跟我们说说吗?”小三顿时来了兴致,非要缠着柳如叶和孙哥儿将这个案件的始末说出来。孙哥儿被缠得无法,只能干巴巴地讲述起查案的经过。而柳如叶则回到了房间里,将自己的行头全部换好,等再次出来的时候,孙哥儿已然收获了小三和小五的各种惊叹,看起来有些飘飘然。柳如叶见状摇了摇头,觉得有些好笑。“之前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听孙哥儿说过了,萱儿,此事你辛苦了。”掌柜的不知何时来到了柳如叶的身旁,一脸严肃地说道。“还好,只是觉得有些可惜。”柳如叶沉思半晌,说出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