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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年跑了,可这两大门派相遇,难免还要再“寒暄”一番。
厉虹影心底啐了句“老匹夫”,脸上还是笑呵呵的:“司马家主,这逐剑大会,您怎么还把久居深闺的宝贝千金带出来了?我听闻,她并不会任何武功,只会些简单医术。”
司马世心头一紧,面上倒是平淡无波:“正是因为久居深闺,所以才要带她出来走走,长长见识。”
“说的倒是,司马家主真是位好父亲,”厉虹影笑容更深了,“不过我看司马千金年方十六,正是宜嫁的好年龄。这次逐剑大会定出没不少德才兼备的高手,届时好好挑选一番,把千金的婚姻大事解决了,岂不美哉妙哉?”
“这些家事就不劳厉小姐操心了,”司马世微不可察地轻轻蹙眉,旋即又消散得无影无踪,“寒剑林不是一向只专铸造,其余事一概不闻的么?就像中原魔教之战里,你们只负责后方兵器供应,不出一卒一马,何其逍遥自在啊。”
说罢,他冷冷一笑,像是将厉虹影话语间的刺折断,又反了一支更锋利的刃。
厉虹影眼中不禁划过一道冷光,映衬得司马世温和的面孔有几丝扭曲。
半晌,她突然扬眉微笑,仿佛浑不在意般道:“呵,司马家主……不要把你看到的,就当成是事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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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此时,一言不发的司马白露忽然上前,声音小巧得像一只毛茸茸的兔子,“我们回去吧,女儿累了。”
本想再辩驳几句的司马世一听此话,立刻收敛了不少。他温柔地拍拍司马白露的小手:“好,我们回去。”随即抬头,冲厉虹影作揖:“告辞。”
“告辞。”厉虹影见司马白露有心阻止,暗暗笑了句:看来,并不是一个温室里的废物啊。
随后两队人马相互让开,各行其道,在天街上缓缓而去。
临走时,司马白露忍不住回头望一眼,她想找到刚才救下自己,那个蒙面男子——一瞬间,两人的目光再度重叠,司马白露怔怔地望着卫征深如浓墨的双眸,只觉得一刹那间仿佛跌入了一场无声的漩涡,漩涡里她不断向更深处卷入,却毫无痛苦,因为她知道他会在尽头接住她,带着那身陌生温暖的气息。
突然,她想到曾在上看到的一个词。
一眼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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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群完全散开,卫征才从对视中缓过神,摇了摇头,努力不让“月婵”二字充盈脑海。随后他轻抚下巴,开始思忖起方才司马世和厉虹影的对话。
“司马家虽号称江南武林世家,然而百年前的最初,只是个经营丝绸的小作坊罢了。随着家业扩大,难免有许多人对之虎视眈眈,故而开始雇佣各种镖局的人手护卫生产运输;后来索性自己招兵买马,培养武功高手,就这样渐渐成了江南第一武林世家。但其主业依然是经营各类丝绸、珠宝等高档用品。
“……从以前魔教得到的情报来看,司马家近几年生意经营不善,久寻良方无果。”他轻声喃喃,“看来,司马世决定把自己女儿作为良方,准备在逐剑大会上寻个有权有势的亲家,以重振家业。”
卫征不由冷哼一声:“果然是他的风格。”
“而寒剑林那边,确如厉虹影所说,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卫征瞟了眼渐行渐远的“寒剑”旗帜,“寒剑林是战争前夕在国都发展起的门派,原本默默无名,却在十年战争里因贩卖武器而大发横财。虽然说发战争财的铸造门派不止它一个,可是像它这样不动一兵一卒、不损自身分毫的,却根本没有。看来,其背后的势力,真是深不可测。”
想到这,卫征唇角一勾,便阻了自己接下来过于明显的结论。
“现在已出场了两大势力,还差苗疆的天月坛和蓬莱的长生谷……不知会是怎样呢……乔歌,你怎么看?”卫征刚想推推身边人,却发现空空如也。
“诶?她去哪了?”卫征不由四处寻找。没找多久,就在某个小巷拐角处止了脚步。
乔歌正在这条小巷深处,神情严肃地与人交谈着。卫征刚想进去打声招呼,却在瞥到一抹白衣时站住,双瞳倏地收紧。
与乔歌对谈的是名清秀女子,她一身白衣上绣了淡雅浅灰的青龙图腾。
天正派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