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当年卫旬和陈子令,早就对他有所防备了;亦或是那个组织行事太过谨慎,很有可能全魔教也只有他们二人的知道。
“本想从你这里问些情报,想不到你了解的比我们更少。”顾月婵失望地摇头,“算了。”
“……”
“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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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月婵回到九皋山前山,欲前往正对山门的殿阁。刚走至门口,就见守卫弟子神色紧张,颇为不安道:“掌门夫人……”
“怎么了?有话直说。”顾月婵疑惑道。
“二长老的亲传弟子在里面,等候你们多时了。”
“二长老的弟子?”顾月婵微微一愣,随后沉声道,“他们找到二长老了?”
“嗯……但是……”守卫弟子神情更加不自然,嘴里卡壳半天,最后无奈说道,“算了,掌门夫人您自己进去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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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月婵跨入阁内,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众白衣翩翩。所有人都围拢一起,见顾月婵来了才稍微分散。
而他们中间是一条担架,上面披了一块白布,遮掩了一块不知名物什,大小约等于一个成年男性的上半身。
这些人见了顾月婵,不像寻常弟子一般立刻上前行礼,反而依旧各站其位,一副冷淡忽视的态度。顾月婵倒也不恼,心想这群二长老座下的弟子本就如此,于是徐徐迈步到那担架前,问道:“有何贵干?”
这群弟子相互对视一眼,并未答话。
片刻后,为首的弟子站出,向她敷衍地随意拱手,以示礼节:“掌门夫人,在下二长老的首席弟子,姓萧,名若恒。”
“哦。请问有何贵干?”顾月婵瞥他一眼。
“呵,先请您看看这具担架上的‘东西’吧——你们掀布。”
话音刚落,两名弟子立刻掀开白布,露出里面的物什。
顾月婵向前一步,凝神看去,立刻双目圆睁,袖中熟睡的蜘蛛突然惊醒,在臂膀上颇为不安地来回爬动。
——担架上,是个人。没有双腿,没有双臂,徒留头颅和空荡的躯干。四肢被切割处,衣着、皮肉一俱绽裂,殷殷血迹已然乌黑,里面白骨森然可怖。
他的面孔已经扭曲到不成人形,双目翻得没有瞳眸,只剩眼白,却布满凄惨的血色,仿佛恶鬼降临。
“……这是,二长老?”大脑空白了好一会,顾月婵才缓过神来,面上已有细微的冷汗。
“不错。我们这几天四处搜寻失踪的师父,结果发现他就躺在自己竹屋内的床上,被人斩成了人彘。”萧若恒声音极为沉冷,像是咬了一口气,“按照六天前,卫旬盗走【琼冥】的同时也带走师父,以及卫旬的逃脱留下的痕迹来看……他老人家,多半是被卫旬所害。”
“……他过世了多长时间?为何我没能闻见尸臭?”顾月婵缓缓问道。
“我们在发现尸体后简单查了下,发现师父生前吞服了一种剧毒,该毒会在人死后延迟尸臭的产生。此毒名为【凌迟】,顾名思义,会让他感受到凌迟般的痛楚,直至受不住而死去。”
顾月婵不说话。
“而且,他四肢被斩,经我们检测是在吞服了剧毒之后。”萧若恒深深吸入一口气,极为幽缓地说,“也就是说……卫旬用毒让他尝尽凌迟之刑不说,还把他的手与腿全部斩尽……这是何等的歹毒心肠!”
说到此,他再难抑制自己激动的心绪,向顾月婵兴师问罪:“掌门夫人!请问数月前,我们将重伤濒死的卫旬拖回来、关进天牢,为什么他还能打死数十看守弟子逃脱?!”
“……”顾月婵冷冷地看着他,沉默片刻道,“我和夫君,当时没料到【噬天】之力可以让他快速痊愈。”
“哼哼,就凭一个魔教武功是么?”萧若恒冷笑道,“那好,我再问你——为何那晚卫旬来袭,有弟子说看见魔教少主卫征从掌门平日清修的内阁里出来?”
“……想必是卫旬和卫征一同潜入夫君的清修之地,欲行偷袭,未果。”
“是么?原来掌门的清修之地是这么好闯的啊。”萧若恒不依不饶,脸上皮笑肉不笑,“那为何这段时间,江湖上一直谣传你们夫妻二人与魔教有所勾结呢?”
“谣言罢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顾月婵面不改色,心底则冷冷道:不是二长老派你们在江湖上散布谣言的么?口中则补充:“夫君现在被卫征重伤,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你却在这里空穴来风地污蔑他?”
“呵,只是江湖传言甚久,不得不防罢了。现在尹掌门被卫征重伤,我们也不能向他亲自证实。”萧若恒抬手一挥,其余弟子将担架撤下,“但是,或许从卫征那里,我们能证实真相”
“……你们想做什么?”顾月婵看着萧若恒志在必得的神情,心绪不由警惕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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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
是夜,万籁俱寂。
卫征正靠着岩壁浅眠,忽然耳中钻入急切的脚步声。
他猛地惊醒,定神一看,只见顾月婵再度立于牢门前,原本守卫此处的弟子又被她退去。
“……有何贵干?”感觉顾月婵神情不太自然,卫征不由警惕了起来。
顾月婵没有理他,一手微微抬起。紧接着,一只拳头大小的花斑蜘蛛从袖中爬出,黑豆般的双眼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卫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