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惟疏叹了口气,“老头子也想给她医治,可目前这情况,老头子我也是,有心无力啊。”
陆鹤羽道:“请神医尽力而为,神医既然可以解了醉卧红尘,或许,木樨的眼睛也能治好,不管多久,多大代价,我愿意等,也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云惟疏皱眉道:“若代价,是你的眼睛呢?”
陆鹤羽闻言一愣,却没有丝毫迟疑,甚至还带有一些惊喜道:“只要能治好她的眼睛,别说是我的眼睛,便是我的命,也可以。”
云惟疏没好气的道:“老头子要你的命干什么?”
只是此时黎世谦和陶知微却是异口同声的道:“不行,要用就用我的眼睛。”
徐淮茗亦是开口,“用我的眼睛。”
云惟疏摆手道:“老头子谁的眼睛都不用,你们以为老头子我会妖法吗?我就是个大夫,若能以眼换眼,老头子还当什么大夫,去当国师好了。”
陆鹤羽有些失望,却还是不死心的道:“云神医,只要能治好木樨的眼睛,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您救救她。”
云惟疏看了看跪了一地的众人,终是摇头叹气道:“你们先起来,容老头子再想想办法。”
见云惟疏松了口,众人仿若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纷纷拜谢起身。
云惟疏叹气连连,却也没有办法。
有一句话萧初旭那小兔崽子说对了,他还真不忍心见这冉冉升起的一员女将就此陨落,只是如今黎木樨的眼睛被醉卧红尘所伤,想要治好,难于登天啊……
“茴丫头,你跟我来。”
云惟疏把沈洛茴叫走,众人知道这对师徒必然是去探讨如何医治黎木樨的眼睛,也没人敢去打扰。
可众人又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打扰黎木樨,毕竟黎木樨虽说表面看起来云淡风轻,但换位思考,双目失明这事放在谁身上都不可能那么容易接受。
最终,还是黎世谦和陶知微夫妇先送走了众人,徐淮茗也继续去查幕后之人。
至于陆鹤羽,黎世谦叹气道:“鹤羽,你先回客房休息,木樨这一时半会儿,怕是难以面对你,不过好歹她醒了,没有性命之忧,你也不必再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了,好好养伤,现如今这朝中风言风语已经很多,怕是你也修养不了几天了。”
这些时日陆鹤羽衣不解带,寸步不离的守着黎木樨,自己的身体也一直没有好好将养,他的心意,黎世谦和陶知微也都看在眼里,如今称呼上的转变,也相当于两人都认可了陆鹤羽,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偏偏黎木樨醒是醒了,却又双目失明……
陆鹤羽点头,“给黎伯父添麻烦了。”
黎世谦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他自然知道陆鹤羽所谓的添麻烦不是住在黎府,而是如今满朝风雨,谁都知道黎木樨中毒命在旦夕,而此时大将军陆鹤羽不顾自身病体,也不顾外界流言蜚语入住黎府,其中意味着什么,大家都是过来人,谁能不清楚?
而当初就用男女之事攻击过黎木樨和陆鹤羽的大臣,此时更是打了鸡血一般,明里暗里不是说黎木樨以色侍人,便是说陆鹤羽色令智昏、罔顾礼法,而弹劾陆鹤羽的折子更是雪片儿一般纷纷呈到许翌琛和孟秉煜的案前。
孟秉煜每每只是和稀泥,许翌琛又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让这些流言更是甚嚣尘上。
如此情景,怎么可能不连累黎世谦呢?
别说黎世谦,便是朝中一干武将也都吃了挂落,不是被指责目无礼法,便是被攻击不懂规劝上司。
一时间,就好像陆鹤羽和黎木樨两个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十恶不赦一般。
陆鹤羽在朝中立足多年,自然不可能没有半分耳目,更何况他本也不是什么一味尊崇俗礼的人,他收养的那些孤儿个顶个的是一把好手,无论是消息收集,或是武功见识,都不是一般人可比的,他虽身在黎府,但朝中任何动静也不可能逃得过他的耳目。
送走了一干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