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渊用真诚的目光看着杨溪:“说吧,随便说说,我就当听个故事,不当真,说什么都行。”
杨溪放松了一下攥着衣角的手,感觉自己被人看穿了。
“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呢?”
“那我也信。”慕容渊失落地收起手上的奏折,却并没有逼问的意思。
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是想让杨溪把秘密分享给他,看来是唐突了。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这种事虚无缥缈,有什么用吗?”杨溪不可遏制地心软了一下,立马警告自己必须保持清醒。
在这个时代,皇权重于一切。
封建迷信盛行。
她若是说漏了嘴,恐怕会导致不可估量的后果,但看慕容渊现在的表情,像是已经猜出了七八分,也不知道是憋了多久才来找她开口。
如果放任他胡思乱想,情况可能更糟糕。
慕容渊翻开了下一本奏折,神情已经恢复如常:“看你有不少想法都超脱于时代,想要学学,却不知该去哪里学。”
“你学不着,只是我儿时梦境中的事情,只是有许多已经模糊了,只剩了个影子。”
杨溪短暂的犹豫一下,决定半真半假地透露些理念给慕容渊。
至少她现在观察下来,慕容渊是个还算负责称职的皇帝,当然也有些小毛病,像皇帝都有的疑心病和帝王心术。
不过无伤大雅,对于百姓而言,这不是滥杀的皇帝,也不是个昏聩的君王,已经很幸运了。
“梦境?”慕容渊把玩着手中的笔,不敢说自己不信,生怕一开口,杨溪就不肯对他说了。
“就是梦境,我在梦中那个世界就是没有皇帝的,没错,那里的权利握在天下万民的手中……”
杨溪把自己在现代生活的一些记忆稍加修饰讲了出来。
慕容渊原本还坚信她是在扯谎,只是越听越觉得这大概确实是个梦。
天下无君,百姓人人皆可参与和了解国家之事,每个人都必须读,还有一种神奇的鸡,传递消息比飞鸽快上许多。
“朕…知晓了。”
慕容渊甚至有些分不清,杨溪是不是不愿意说实话,才编出些荒谬之语来骗他。
“你听完没什么想法?”
慕容渊批折子的手停在了空中,有些惊恐:“不是,你真想废帝啊?”
“不敢,这发展总归是跟着生产力走的,跑太快容易崴着脚。”杨溪觉得,照现在这个时代,如果骤然改变,恐怕会乱作一团。
每个时节都不缺野心家和投机取巧者。
“朕倒是觉得那里头有些东西好使。你说百姓人人皆可讨论国家大事,莫非他们看得懂?”
慕容渊不是没见过百姓,他偶尔也会微服私访,去体察民情。
可百姓眼里,只有地里的庄稼,至于国事如何,他们一概不知。能在国事上说两句的百姓,恐怕也只有那些想要平步青云的穷生了。
除非快打仗了,这些百姓会不管三七二十一,也顾不上探查消息真假,立刻拖家带口,四处逃窜。
“我刚刚说了,人人都得识字明理,所以自然看得懂。”
“那他们都不造反?”愚民之策,所求的就是个安稳,百姓什么都不懂,自然不会胡说八道,人心浮动,胜在好管理。
“自然是有严格的法度,人人都要遵守。”
慕容渊听着很是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