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手机铃声响起。许筠雅摸出手机,看了一下,并不是心里盼望的那个人,而是袁锐。
这个时候找她,莫不是她的病人有事,要她过去?她记得今天是袁锐值班。
没做多想,许筠雅就接了电话。
“袁锐,是我的病人有事吗?“许筠雅问道。
“不是,是想问你还好吗?我看到了今天的新闻。”袁锐柔和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了过来。他第一眼看到那新闻,就知道又是有人趁机博人眼球,乱编一通,就像当初捏造他和她一起值班搞暧昧,实为抢救病人的事情。
许筠雅云淡风轻地笑道:“我很好啊。这种事时有发生,要是这点流言蜚语都受不住,我还是那个无所不能的许筠雅嘛。我可是见惯了生死大场面的人,怎么会轻易被这点小事打倒呢。”
“那顾一诺呢?他有没有为难你?”袁锐生怕顾一诺信了那些人,会对她不利。
“没有,怎么会呢,他忙着处理公司的事,对我的信任也是百分之一百,不会过问这些的。”许筠雅说着,忍不住鼻子发酸。
他?她倒希望他能够对她大发脾气,让她死心,速战速决地离婚。而不是闭口不提,让尹林涵来慢慢地剜她的心。
“我知道最近筱羽一直躲着我,也一直躲着你。你如果找不到人诉说,随时找我。我愿意做你的垃圾桶。”袁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后面那句话。叶筱羽为什么躲着许筠雅,他猜测着,大概她从乔亦那边知道了自己喜欢着许筠雅,才会这样吧。他对她,爱慕的同时,也有愧疚,愧疚因为自己,叶筱羽疏远了她。
许筠雅开玩笑道:“可以啊,没问题。你晚上好好值班,有需要我会毫不客气地骚扰你的。我的课题明天就要交了,得抓紧时间赶工,有空再聊。”
挂完电话后,许筠雅才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泪流满面。
除了叶筱羽,她竟然不知道该找谁了。她突然好想知道自己到底属于哪里,好想找回原来的记忆。
这时候,她发现有个人一直跟在自己后面,戴着鸭舌帽,帽檐牙得很低,让人看不出他的脸,行迹十分可疑,仿佛不像是狗仔队。有谁会大晚上地戴着帽子呢。她放缓脚步,假装欣赏周围的风景,心想,那人若不是跟踪而来的,以他的速度,必定会超过她。然而那人也放慢了脚步,索性停下来,东张西望,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许筠雅立刻飞速地走起来,那人着急了,也加快脚步跟了上来。许筠雅几乎确定,他就是来跟踪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人?他的目的是什么?
她朝人多的地方走去,脚步很快,那人也沿着她的路线追赶。到了人多的地方,许筠雅突然停下,那人没料到她会来这一招,眼看着直接要撞上来了,她快速地闪开了。
“你是谁?跟着我做什么?谁让你来的?”许筠雅冷冷地开口问道。
那人把帽子摘掉,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男人,大约二十来岁,白白净净的脸上,五官端正,更像是一个弱生,任谁都不会将他跟跟踪狂三个字联系起来。
只见他略带激动地问:“心雅,是你吗?”
许筠雅奇怪道:“心雅是谁?你又是谁?”
他说:“我是向飞啊!你是夏心雅吗?”
夏心雅,心雅,心雅。
这个名字仿佛闪电一样,击中了许筠雅的内心。她的原名,可不就是夏心雅!
“或者说,你是叫许筠雅,对吗?”自称叫“向飞”的男人,又说道。
“继续。”许筠雅还是不能相信,会这么刚好,遇上认识她过去的人。但她也想听听这个人的说法,不放过任何能找到家人的机会。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向飞满脸不相信。
许筠雅点点头,说道:“那你倒是说说,我的父母是谁,为何我有两个名字。你和我,又是什么关系。”
向飞说道:“夏心雅是你的本名,许筠雅是曾用名。你父亲是叫许连城,母亲叫夏柠。本来你是叫许筠雅的,后来你父母离异了,你就跟着母亲,也改了名字,改成夏心雅。在你高考那一年,你母亲因病去世了,你又回到了父亲身边。考上医学院校之后,有一次回家,搭了别人的车,从此就杳无音讯。我和许伯父多年寻你未果,今天上天垂怜我,居然让我来这座城市后无意中发现了你。刚刚我还一直犹豫着是不是你,所以才一直跟着,想确认后再出现在你面前,谁知道就被你发现了。”
他又再一次问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以前所有的事,包括家庭父母,和失踪经过?”
许筠雅摇摇头:“一点都不记得了。”
“真是奇怪,怎么会忘得一干二净呢?”向飞喃喃自语道。
“那你又是谁?”
“我是你的男朋友啊。我们高中就认识了,大学的时候在一起。你失踪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疯狂地到处找你。”向飞说着想靠近她,去拉她的手。
许筠雅往后退了一步,说道:“请你离我远点。”
“好好好,在你恢复记忆之前,我都不碰你。”向飞很自觉地缩回了手。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为何找了这么多年都找不到我?”她不相信眼前的人。她曾多次在网上和报纸上出现,倘若他们有关注的话,应该能看得到,并且联系上她,为什么这么多年迟迟没有找上门来呢。
向飞说道:“1年前,我在网上看到过你的新闻,就来过了。但是我找到顾氏集团说要找你的时候,被一个男人拦住了。他自称是秦助理,是顾一诺的亲信,说我认错人了,说顾太太是世家千金,让我有多远滚多远,并且警告我不准再出现。我也一度以为只是长得像而已。如今我又看到你在新闻中出现,在章里确认了你6年前的身世成谜,就过来打算再碰碰运气。一直以来,我和夏伯伯都未曾放弃。”
“对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从包里掏出了几张照片,说道:“你看看,我把你小时候和大学时候的照片都带来了。”
许筠雅半信半疑地接过来看,他拿了三张照片,一张是三个人的合影,男人和女人中间,站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小女孩的眉眼和男人女人都颇有一些相似;一张大约是小学时候,她扎着两根马尾辫,和一个妇女站在一起,笑得十分灿烂;前面两张照片许是年代比较久远,有点泛黄;还有一张是大学期间,一个女孩和眼前这个叫“向飞”的人,亲密地站在一起,比着幼稚的剪刀手,挂着甜蜜的笑。
而这个女孩,和如今的自己,惊人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