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第二日
宫里已经开始布置,红色的喜字有些碍眼,还有一些绑着红绸的箱子摆在殿内。
魏姎脸色微变,“谁让你们摆进来的?”
“这……”宫女们面面相觑,魏姎冷声,“统统都摆出去,放去偏殿。”
“是!”
玉轩宫从外表上看是喜气洋洋,但宫人们的脸上看不到一点喜气,小心翼翼的低着头,不敢大声喧哗,静谧可怕。
长寻公主坐在桌子前,撑着脑袋侧过头看窗外,一整日都不说话,神色复杂,有时还会划过一抹光亮,满是希冀的等着。
次日是添妆之礼,长寻公主毕竟是公主身份,一大早来了不少人,贺礼堆满了桌子。
信阳公主送了一副十六开的屏风,上面绣着百子千孙图,颇有些讽刺。
“皇妹,你就快出嫁了,我还真是舍不得,过去咱们有什么恩恩怨怨就不提了,我还是希望你和吴国三皇子能恩爱不疑,多子多福。”
信阳公主笑意吟吟的看着长寻公主,一只手搭在小腹上,步伐缓慢,头钗轻晃,极美的人儿,可偏偏心思这么恶毒。
长寻公主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能生气,不能上当,微微笑,忽然在看见定国侯世子的那一刻,情绪差点绷不住。
魏姎挡在了长寻公主面前,隔绝了这两个讨厌的人,信阳公主眉头紧皱。
“你这奴才当真是放肆,没规矩!”
魏姎垂着头,“世子妃见谅,公主这两日身子不适,吃了不少药材,太医叮嘱绝不能让有孕之人靠近。”
听了这话,信阳公主鼻尖果然嗅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下意识的掩鼻,往后退了退。
“公主没事吧?”定国侯世子上前一步扶住了信阳公主的腰,目露关切,“贺礼已经送到了,不如咱们离开吧,仔细身子要紧。”
魏姎看出来了,信阳公主不是来送贺礼的,而是来找茬,故意刺激长寻公主的!
信阳公主半个身子都倚在了定国侯世子怀中,娇笑,“世子也太紧张了,又不是第一次怀身子了,这一次一定是个姐儿,乖巧又懂事,也不怎么闹腾。”
“公主辛苦了。”
信阳公主瞥了眼魏姎,魏姎佯装没看见,垂着头,没让开身子,身后的长寻公主紧紧的拽着魏姎的衣袖,指尖在颤抖,又惊又怕,不必回头看,肯定是满脸泪痕,狼狈模样不想被定国侯世子看见。
僵持了一会,屋子里的药味越来越浓,信阳公主也担心会对腹中孩子不利,只好离开了。
魏姎收起锦囊,从怀中掏出一只锦帕递给了长寻公主,长寻公主哭成了泪人。
“曾经,不是这样的,我一直以为他娶信阳是迫不得已。”
魏姎不知从何安慰,一个单纯的少女把最美好的爱恋和期待都给出去了,得到的却是欺骗和谎言,差点连命都舍出去了,对方却连看都不看一眼,像个局外人一样,这才是对长寻公主最致命的打击。
“不好了,皇后娘娘病危了……”
下午,阮皇后忽然昏迷不醒,惊动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愣是诊治了两个时辰,也不知道阮皇后究竟得了什么怪病,气若游丝,脉象时隐时现,转眼之间又断了脉象,再仔细诊断,就剩下一口气了。
诸位太医战战兢兢,这分明就是大势已去的征兆!
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刘贵妃了,阮皇后死了,后位就是她的了,可表面上还要装作担心的样子。
“皇上,皇后身子骨一向孱弱,这次也不知会不会有危险,臣妾好担心。”
北缙帝脸色紧绷,沉吟不语。
宫里上下因为皇后病重,气氛更加压抑,独独玉轩宫很安静,魏姎在等。
一夜至天明,长寻公主换上了一袭鲜红的嫁衣,头戴着凤冠,镜子里的美人儿极好看,肤如凝脂,漂亮的不可思议。
“公主真美。”
魏姎亲自帮长寻公主搭理乌黑的秀发,长寻公主笑了笑,拍了拍魏姎的手,“小七,日后若是我不在北缙了,有朝一日希望二皇兄能照拂母妃一二。”
“好!”
盖上了红盖头,默默等着花轿上门。
……
凤栖宫
一名年轻的太医跪在屏风外,指尖搭着一根红线,轻轻的晃动,眉头时而紧蹙,时而松开。
“李太医,如何?”
李太医松了手,“回皇上,微臣猜测皇后娘娘是心悸之症,若不及时治疗,恐有性命之忧。”
“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