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毒娘子嘛!这娘们最喜欢假惺惺扮好人,骗那些没江湖经验的小年轻为她出生入死,最后榨干油水就扔掉不管……我记得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可怜兮兮地在路边玩“卖身葬父”,这次看来是翻车喽。)
他已经确定,那个抓他们的年轻人必定是个比较倾向于正派的高手。虽然迫于无奈,要做些杀人血祭的事情,但这人所抓的,全都是砍几次脑袋都不够的货色。
(嗯,是个别扭小子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又出来卖,又要树贞节牌坊,简直可笑!)
正当杜冲心里嘲笑的时候,面前突然光芒一闪,一个憔悴到似乎随时都可能死掉的年轻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说错了。”年轻人很认真地说,“我当年在戏里面写的是‘既做了插门卖笑的勾当,又怎的要树那贞节牌坊?莫不是当了官老爷,上下两张嘴都通透了么?’,我那是讽刺和批判,不是单纯的嘲笑。”
杜冲一愣,脸色顿时大变。
这人竟然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不对!这人刚才明明不在,怎么突然出现了?
不对!不对!这人说的是……那戏是他写的?
他脑子里面乱作一团,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死都不怕的绿林好汉,此刻却忍不住微微颤抖。
那段戏的作者,是大夏初年著名的坛巨匠“超公”——那可是上千年前的人物!
超见他脸色变了又变,就像是学了川剧变脸一般,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有这手艺,去摆个摊子唱戏,也能一生无忧,何苦要做杀人越货的勾当,最后落得变成祭品呢?”
“呵呵,你自己还振振有词啊。‘老子一生快意恩仇,逍遥了五六十年,已经赚了’……你们这些人啊,让你们去搞生产搞建设,你们屁都不会;搞起破坏来,就理直气壮……真是活着都浪费粮食,死了都脏一块地。当年我们遇到你这种,都是在身上刻个法印,往死里整上一回,然后送去死囚营当敢死队。”
超冷笑:“你们啊,也只配干这个了!”
他不再理会心里骂骂咧咧的杜冲,慢悠悠在阵法里面转了一圈,然后手在空中一抓,凭空抓出来一个大号的计算器,噼里啪啦地算了一通。
“可惜,能量还差一些。”算完了,他自言自语,“想要把一个死掉几年的人的魂魄召回来,光靠这些还不够啊!”
“我想想……仪式的主持者有了、助手有了、祭品有了、阵法有了、咒令有了……或许还可以再追加点什么,提升仪式的强度。”
“该追加什么呢……这个仪式指向的魔神喜欢生物改造,或许我可以拿一只改造生物作为触媒,以吸引祂的注意力,就当是打广告一样。”
“改造生物……我查一查……这边没有存货啊。”
正说话间,潘龙又回来了,这次他扛回来了一个瘦瘦的和尚,看起来慈眉善目,似乎很有道高僧的样子。
“这人是谁?”超问。
“我也不知道。”潘龙回答,“但我看到他用毒针暗算一个葬花谷的弟子。葬花谷是一个以医术著称的白道门派,门下弟子总是四处行医,名声很好。”
超皱了皱眉:“先把他弄醒,我问一下。”
潘龙去旁边饮水机接了一杯水,浇在这和尚的脸上。
看到和尚慢慢醒来,超将脸凑到他的面前,用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说:“注视我的眼睛……”
片刻之后,他重新站起来,向潘龙点点头:“没抓错,这和尚是个淫僧,经常以念佛求子为名污辱妇人。那葬花谷弟子戳穿了他的把戏,让他只能舍弃多年基业逃跑,甚至于为了隐藏身份,不得不把自己弄成一个瘦子。所以他见到仇人,立刻就要下手暗算。”
潘龙冷笑:“看来他的演技还真不差,难怪能骗那么多人。”
“坏人往往不会把‘坏’字写在脸上。”超说,但想了想,看了看地上几个就差往脸上写个“坏”字的丑恶之辈,摇摇头,“至少不会都丑恶成那样——所以我们要多加小心,既不能被坏人骗了,也不能冤枉好人。”
“如果冤枉了好人呢?”潘龙问。
“冤枉了……也就冤枉了吧。”超笑了,“天底下谁不犯点错误呢?只要我们不是故意冤枉他就好。当然,事后能补救的,总是要设法补救补救的。补救不了……也就只好算了。”
“你真想得开。”
“慈不掌兵嘛。我当年好歹也是带兵造反的,虽然赵胜常常说我性格温和,手段太软,但我倒是觉得,他杀性有点太重……”
超感叹了一会儿,便让潘龙去设法找一个改造生物来当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