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八珍看到宫紫玄暂脱死厄,慢慢压制住愤怒。此时听到蝴蝶君之言,没去计较他话中嫌人多误事的意思,只是语气僵硬,显然还没彻底咽下这口气:“此番多谢你们出手,请两位先回去休息吧,吾要先处理家事。”
蝴蝶君刚想说这边有个人状态很差很需要大夫,但一看那边那个“臭道姑”还没睁开眼……啧,算了,他才不要多事,某人肯定没那么容易死翘翘……
倒是惠比寿突然出言:“稍等一下——”说着往宫紫玄身上又下两针,冲过来给明隅把脉,“嗯…毒素侵袭略深了些……你并没冲开银针对功体的压制?”惠比寿发现毒素蔓延情况并没有想象中的恶劣,松了一口气之余,又大感意外,看来明隅此时虚弱是体内最后一点力量被他自己强行榨干,而不是毒发……
惠比寿心中感激,叹道:“唉,蝴蝶君,劳烦你先将他送回房内。明隅先生你最好是坚持住别昏过去,以免无意识下自行运功。我把宫紫玄的情况稍稳定一下就马上来去……”
“好啦,我知晓!人我直接扛回去!你们都别站在这当靶子了,最好是立即进屋。万一杀手去而复返…呵,蝴蝶君的这单可是已经结了!”
蝴蝶君口气不耐到极点,送明隅的时候倒并没真用扛的,只是稳稳撑着他手肘,由着他缓慢走回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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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众人能坐下来一起讨论宫紫玄险些遇害的事情,已经是明隅接受治疗的第四日午时。
宫紫玄仍然未醒,但性命已经保住了。
金八珍说是处理家事,可是涉及异度魔界,她内心也清楚这件事不可能完全当做家事。是以听惠比寿言及明隅询问魔界逼杀原因,金八珍寻思他是从琉璃仙境那边过来,便邀他一同参详。
“唉,据紫玄那个丫头所讲,她是因为‘道留萍踪’之招被魔界盯上,逼问不成;最后将她放归并做出威胁,要限时杀人……”
金八珍富态雍容的脸上现出一点恼意,显然是又想起前天晚上的漏气:“魔界真是好大的胆子!”金战战在一旁同样义愤填膺,惠比寿好声劝着,劝不住,只能等两名他得罪不起的女士先骂完……
“道留萍踪”……忠烈王府的人曾说宫紫玄听闻是萍山门下,看来是真。魔界找萍山又是何故?明隅只安静听着,并不插话。
金八珍恼怒过后,收了气,待继续解说,却发现自己也不清楚异度魔界意图指向萍山以及她好姐妹的原因,只得转了话头,欲稍微解释一下萍山的情况:“先生可听说过萍山?”
明隅道:“练云人清修之地,后其峰顶随云人拔天而去。”
萍山之巅飞离至少是六七百年之前的事了,云人因何这样做明隅也未闻究竟,当时他只是认为练峨眉修行仙道,既然已臻至登仙之境,欲彻底脱离尘世俗息也是正常。
倒是同期突然出现一个罪恶坑,由当时武林中一名恶棍——狂龙一声笑所建立。内中传出“萍山不落地,狂龙不出关”之语,一些人还猜测练峨眉与这名恶棍是不是有过约战,才会有此誓言。
金八珍见他知道前情,便直言:“练峨眉是我的好姐妹,紫玄与我家战战都是拜在峨眉座下。当年萍山半截拔去之后,便只有我手中七彩云霓可以联络萍山、牵引萍山落地。魔界依据‘道留萍踪’招式找上紫玄,正是为了找出我的好姐妹,这也是紫玄被魔界威胁之后,只能来笑蓬莱找我的原因……”
听妈祖婆说到这,惠比寿也不禁叹息:“唉,紫玄性格太刚烈了,她竟然还想将事情瞒着;若不是好友天险刀藏相劝,怕是我们只能在荒野找到她的……唉!”
一旁头罩竹篓的刀客拍了拍神针大夫的肩以作安慰。众人都没心情想起自我介绍,明隅猜想这位应该就是天险刀藏,视线在他手中刀与竹篓上停留一眼,没有出言探询。在意之人死里逃生,情绪需要宣泄实属正常,不必去打扰了……
魔界找练云人的缘由为何,显然金八珍也是不知,多问无益。眼前这些人头一次感受到异度魔界带来的恐怖压力,心神略有些脆弱敏感,这需要时间去消化以及家人的陪伴。
对惠比寿轻一颔首,明隅起身离开。
待出门,转身却见——
对面回廊内,妈妈桑华羽火鸡正扯着一位舞姬往前堂走,嘴里念念叨叨:“专门给你新建的栖凤庭咧!你‘凤飘飘’已经是我们‘笑蓬莱’里跟倾君怜、色无极齐名的第三大头牌了,表演怎么还能迟到……”
明隅站的地方巧妙,回廊中的人侧对着,暂时没发现。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便驻足稍作打量。
只见那名舞姬粉白绸衣紧裹,更衬出高挑身材;珠玉面帘半遮,掩不住殊丽姿色;困于裙裾而莲步轻移,受制钗环令螓首矜抬……
几名路过的花娘投去艳羡目光。舞姬发现有人,顿时收了手上粗暴欲挣脱华羽火鸡的动作,顺从地任人拉着袖子,还微微低头,掐着嗓子应了声——
“嗯…说的也是~”
尾音飘得百转千回……
……明隅闭了闭眼,好悬没笑出声。
呵,好像发现不得了的事情了,他是现在就去栖凤庭好呢……还是等下次表演再去好呢?